年文景怒了:“我家年糕儿咋了?我家年糕儿咋了?我家年糕儿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你这当三叔的可真了不起,这么大一个人处处跟孩子过不去!”
年立仁腰酸背痛腿抽筋,满身泥巴,满头草叶子,气急败坏地说:“谁跟孩子过不去了?年糕儿那就是狼崽子……”
“你才是狼崽子,你全家都是狼崽子!”
丁秀赶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了年立仁的话,当即就回嘴了。
“咱家最黑心的就是你,你还有脸说别人狼崽子!”
年立仁跳脚,“大嫂怎么说话呢?年糕儿干了啥,你们心里没数啊?又是偷东西,又是骗同学钱,实话还不叫说了?”
年文景气炸了,挽袖子,“老三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我家年糕偷谁的东西了?骗谁的钱了?你说!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你就是污蔑我家年糕儿!”
年立仁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他还较真了,“你家年糕儿干啥了,你别装不知道。”
年文景是真生气了,“年立仁!你不但是学校老师,你还是我兄弟,我相信你开这个口,是为了你侄女好,是为了让她改正错误,既然如此,麻烦你把事情说清楚,只要是真的,我就认,我亲自带回去好好管教!”
他咬牙,“但如果是假的,让我发现你是污蔑我家年糕儿,我就算赖死在教育局,我也要告的你教不成书,闹的你家鸡犬不宁!”
年立仁反驳:“我哪句话是污蔑了?我问你,学校的电铃是不是年糕儿偷的?还有,她在学校办什么代写作业合作社,这是不是骗同学钱?”
年文景朝年立仁冲过来,刚刚他就不应该救他,就应该让他被那帮孩子压住,最好压得肠子都从嘴里挤出来!
年文景一把揪住年立仁的衣领,“好,既然你说年糕儿偷了学校的电铃,这事张校长肯定最清楚!”
“现在张校长也在,咱现在就去派出所,今天非要把这个事情给我搞得水落石出,年糕儿偷的东西让派出所给她抓起来送少管所,我这当爹的认。走,现在就走!”
年立仁被年文景的气势吓住,“你干啥呢?疯了吧?我跟你去什么派出所?我上课呢!”
张春风被年立仁气得差点咬碎一口牙,年老师是疯了吗?
电铃的事儿派出所来问过他,当时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孩子没偷,是他答应借给孩子的,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忘了,但是人孩子当真了。
对,张春风当时就是这么跟派出所说的!
这事他没有对外公布过,只有几个老师刚好碰到,了解点内情。
张春风倒也没有对其他老师有意隐瞒,他觉得自己不跟他们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说明不是大事,不用刻意让所有人知道。
年立仁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听别人说起的。
道听途说来的事情,他就敢当着孩子家长的面胡说八道?
现在这事儿就已经不是亲兄弟之间的事了,而是老师污蔑学生偷东西的事!
张春风语气严厉:“年老师,你这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知道什么东西?你了解事情原委吗?学校电铃的事是我处理的,今天我就跟你说清楚了!”
“电铃是我借给年糕儿同学的,年糕儿同学是一个思想品德和成绩都很优秀的孩子,她没有偷过学校的任何东西!”
“如果年老师发现年糕儿同学有偷窃其他东西的证据,请现在就拿出来,否则我支持家长请派出所的同志来调查清楚!”
农村人最在乎名声,偷东西这名头实在不好听,难怪家长跳脚。
张春风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跟谁说话都笑呵呵,就连对待学生,也是无差别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