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又被敲了两下。
浦生彩香迟疑了一下,站起身去开门。
虽然外面那些女人也不是善茬,有时候癫狂得精神不太正常,但还算克制,遵守不向同住的人动手的规矩,不会来找她麻烦,而看守那些人对骚扰她们也没有兴趣,一直待在11楼,只要她们不跑、不闹事,就不会管她们。
开门不会有危险,但她这几天都没出门,也没有说得上话的熟人。
又会是什么人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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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门口后,浦生彩香还是又迟疑了一下,挂上安全门链,只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那天有人用恶意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用极度嫌恶的语气说‘真想弄死她’,那些人就像随时可能失控一样,她真怀疑那条‘不许私自对其他人下手’的规律能不能约束住那些人……
门外,站了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女人,面孔没有一丝凶样,甚至有几分慈祥,眼角的鱼尾纹都透着母亲才有的气息,只是身上穿着体能训练的紧身黑衣,外面也披了一件黑色的皮衣,跟平和无害的神情有些不搭,显得很怪异。
对了,她们的衣服也是不一样的。
其他人都会穿方便活动的紧身衣物,她就要随性得多,没人给她拿衣服,也没人要求她必须穿什么……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中年女人开口,声音有一些沙哑,不过态度透着善意。
“你找我有什么事?”浦生彩香警惕盯着这个生面孔,那天她没见过这个女人,但也难说这个女人会不会伤害她。
“你应该需要一个人跟你说说这里的情况,当然,我也有事想跟你商量,”中年女人转头看了看后方,似乎担心被人看到,低声继续道,“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浦生彩香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门,侧身让女人进门。
中年女人进了门之后,又开始打量屋里。
浦生彩香关上门,发现女人的异样,立刻警觉起来,“你不是想跟我说说这里的情况吗?”
“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中年女人收回打量的视线,又快速摸了桌子下方,还打开衣柜把角落和衣柜后都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后,才松了口气,发现浦生彩香远远靠着门、警惕她,解释道,“我在找有没有窃听器。”
浦生彩香回想了一下女人的动作,觉得女人确实像在找什么藏在隐蔽处的东西后,才稍微放下了警惕,“这里会有那种东西吗?”
中年女人合上衣柜,就那么背靠衣柜坐到地板上,“或许会有。”
“说说这里的情况吧。”浦生彩香急着确认自己的处境。
这里似乎到处被冰冷的迷雾笼罩,她都不敢出房间门了,能有人帮自己了解一下情况,总比一个人瞎转、莫名其妙遇到危险要好。
“你来的时候,没人告诉过你这里的规矩吗?”中年女人疑惑问道,“不许私自对其他人下手?不许逃跑?”
浦生彩香在远离女人的地方,靠着门坐下,神色有些懊恼,“有说过,不过我想知道这个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今年建成的,我大概是第一批到这里来的人,”中年女人回想着,看向墙上的瓷砖,“我来的时候,这里没有任何一个缝隙里会有变得乌黑的血迹……”
浦生彩香连忙在房间里左右张望,生怕自己窝了几天的房间里死过人。
中年女人突然失笑,“你放心,这里的房间很充足,组织大概不会让你们搬进有人住过的房间,至少我知道的是这样,原本住在你隔壁空房间的人就死了,那个房间一直留在现在。”
浦生彩香依旧觉得心里发毛,“她……她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不重要,反正她也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的一个,”中年女人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低头看着自己拢在膝盖上的双手,手指上有一些茧子和细碎的伤痕,都是练枪和练冷兵器留下的痕迹,“你小心一点是对的,我不清楚你的情况,不过看你那天的反应,大概没有杀过人吧?我和她们都一样,都是杀人潜逃的在逃嫌犯。”
浦生彩香强忍崩溃的感觉,想想其他人的病态,她大概也能猜到那些人恐怕不是什么好人,或许是杀人犯,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但她没法接受眼前的女人也是,“你……你杀过人?”
“我杀了我的丈夫,他表面上看起来成功又有风度,实际上是个混蛋,喝多了不仅会对我拳打脚踢,对我们孩子也是一样,”中年女人嘴角微微扯了一下,神色依旧平和,语气却多了几分苦涩,“三年前,那孩子才六岁,因为他的追打跑到了路上,被路过的车子撞上,就那么死了,我最无法接受的是,他缠着车主要到了一笔赔偿,挥霍着赔偿的钱,还笑着说‘这孩子的死还算有几分价值’,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只是离开他或者报警不够,远远不够,我一定要让他死了才行……”
浦生彩香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觉得有些同情,“然后呢?你杀了他?”
“我用了三年时间,锻炼自己的体能,还找地方买到了枪,也学会了怎么使用手枪,他每一次的拳打脚踢我都默默受着,每一天在心里沉积的恨意我都默默忍住,一直到我觉得可以万无一失的时候,我下手了,成功杀死了他,还将他的尸体一点点处理掉,”中年女人笑了起来,笑容却没有那么癫狂和痛快,反而带着说不清的惆怅,“警方没有从他尸体上、周围的痕迹找到什么证据能证明人是我杀的,他们甚至没找到真正的案发现场,我用三年的时间准备的计划成功了,我每一天都害怕被抓住,害怕有厉害得人看出我那可笑的手法,我甚至想过投案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