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手不经意地碰到了一起,朱锦堂便不愿意再松开了,直到夜色深浓,曲终人散。
他故意背着手走在前面,大大的手掌却一直攥着她的小手,不肯松开,让她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沈月尘低着头跟在朱锦堂后面,纵使不看也知道,旁边的丫鬟婆子们都在看着她和他。
若是就这样一路走回去,不知还要招惹多少人的眼光呢……不过,就算旁人看了又能如何,他们是夫妻,又不是逾越礼数的偷偷私会的情人,又有什么看不得的。
朱锦堂牵着她回到他们自己院子里,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目光。
春茗眼尖心细,立刻给翠心和迎春递了个眼色,三人互相心领神会,只立在门口福身相迎,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跟了进去。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
春茗见屋里有水有茶,便小心翼翼地关好了房门,不想多手多脚地耽误主子们的好事。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沈月尘心里一清二楚,她没有说话,手里不停地拨弄着手帕。
她的脸颊微红,眼神却清亮依故。
朱锦堂缓缓放开她的手,随即转过身来,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她尖瘦又不失娇嫩的下巴。
沈月尘抬起头,淡而又淡地笑了笑,从刚才到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隐约带着某种暧昧的暗示,她是他的妻子,自然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只得温言道:“大爷请先喝杯茶,妾身需要准备一下。”
她需要准备一下,她还没有沐浴梳洗,身上还带着酒气,头上的发饰发簪也还没有摘下来,沉甸甸地坠得人难受……
沈月尘微微转过头去,透过烛光,隐约可见廊下静候丫鬟映在窗纸上的影子。
朱锦堂凝视了她片刻,似乎不想在此刻放她走掉,但最后还是淡淡道:“去吧。”
沈月尘慢慢走出屋子,去到净房。
春茗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出来,忙跟进去伺候左右。
房里的热水一直备着,春茗试了试水温之后,便扶着沈月尘缓缓坐进浴桶之中,轻声问道:“小姐,要不要撒些花瓣?”
沈月尘笑笑,无语地摇摇头。
虽说是春宵一夜,但也不必弄得太过香艳,变得有些刻意。
沈月尘梳洗过后,毫无脂粉之气,容颜愈发清秀稚嫩,宛如花初绽放。
朱锦堂静静躺着,有些疲倦,耳中隐隐可以听见净房传来的细微声响,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润低柔的声音传来:“大爷睡了……”
朱锦堂睁开眼睛,正对上她含羞带涩的目光。
真是张诱人的脸庞,尤其是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情。
朱锦堂有些淡淡的心悸,慢慢的接住那正向自己伸来的柔荑,握在手心。
沈月尘一贯温柔地浅浅笑着,小鸟依人般偎在他怀里。
她的身子暖暖的,软软的,还是一样的让人爱不释手。
朱锦堂抚着她柔细的头发,微微沉吟,道:“下一次,我希望有孕的人是你。”
沈月尘闻言,心里突然猛力一揪,不自觉地微皱了下眉,却没有出声。
他察觉到了她身体的微颤,温柔地抚着她的背脊,似在安慰道:“没关系,你还年轻,咱们不急。”
依着她现在的年纪,再多等两年也是可以的,也免得她到时候吃苦受罪。
沈月尘不发一语,只是任由他抱着,头沉重地埋在他的肩窝。
孩子这件事,就像是藏在她心里的一根刺,每每被触动的时候,都像是针尖似的疼。她不是医生,无法判断自己这副身子,何时才能生育。许是一年两年,或是三年五载,又或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
沈月尘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心生眷恋。
朱锦堂的手顺着她的脊背一路滑到腰间,随后又迂回向上,轻轻地覆在了她的心口。
沈月尘不安地蠕动了一下,忽然仰起头,望向他幽深的眼,红唇微启,小声问道:“你想了我吗?”
朱锦堂闻言,忽地扬起嘴角,浅浅一笑,直接捧起她的脸,微烫的嘴唇贴上她的,灵活的舌顺势滑入她口中,不断撩拨着,挑逗着,直到两人迷乱沉醉,难解难分,都快要窒息似的。
这一吻,和之前的种种都不相同,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沈月尘呆呆地坐在那里,急促地喘着气,有些打不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