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吃惯了山珍海味, 偶尔吃一吃素斋倒也觉得新奇。吃过了饭,宫中又送来了一堆加急的折子等着谢承去批阅。
“听说后头有一颗千年古树, 你若是闲着没事可以去瞧瞧。”谢承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叫素柳跟着你。”
陆锦锦笑了一声,“谢承,你怕我跑了?”
“这皇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像铁桶一般,我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谢承低低的笑了。
他走过去, 揽住陆锦锦的腰肢,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倒是不怕你跑了。”
“你便是跑到天边去, 我也能给你抓回来。不过到时候, 怕就不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了。”
男人语气平淡,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陆锦锦垂眸没吭声。
“在宫里你总说闷,出来了就去散散心。”谢承抬手替她掖了掖耳侧的碎发,“晚上等我一起用饭。”
陆锦锦去推他,“好了你快走吧。”
瞧着谢承的身影远去, 陆锦锦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下来。
素柳在一旁瞧着她的脸色,小心问道, “姑娘, 咱们出去走走吧。”
陆锦锦没什么兴趣,但也确实不想整日就窝在屋子里,便懒懒道, “好, 去瞧瞧吧。”
后头花园里有一颗千年古树, 是皇寺的镇寺之宝。据说哪怕千年风吹雨打, 几经战乱, 这棵树都屹立不倒。
后来,就成了皇寺的一道景观了。
远远瞧着这树,却是又粗又壮,枝繁叶茂,每一截树枝上都挂着红绸子。
素柳在一旁道,“听说古树有灵,来此的人都会拿着红绸写上愿望,再挂到树上,祈盼灵验。”
素柳一边说话,一边拿着一个红绸子递过来,“姑娘要试试吗?”
陆锦锦没什么兴趣,摇了摇头。
素柳笑了,“也是,姑娘有什么愿望,陛下自然就给姑娘实现了。”
陆锦锦眯了眯眼,突然冲素柳伸出手,“给我吧。”
素柳一愣,把红绸子递了过去。
陆锦锦拿起一旁的笔,随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了素柳,“现在给谢承送去,去问问他能不能让我如愿。”
素柳顿了顿,乖乖接了过来。
不过一棵树,陆锦锦瞧了两眼就没兴趣了,正要转身往回走,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商锦!”
乍一听见这名字,陆锦锦还愣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却见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是许泽轩。
许泽轩站在廊下,沉着脸,几乎是咬着牙开口,“商锦,你怎么在这儿?”
陆锦锦皱着眉走过去,“你有事吗?婚事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以往送来的东西也叫我家里人给你还回去了。”
顿了顿,陆锦锦又想起那个玉坠子。
“抱歉,那个坠子摔坏了。”
许泽轩盯着她,冷冷一笑,“我说怎么我去退婚你家里人答应的痛快,商锦,原来你攀了高枝了。”
“你明明同我有婚约,却还敢入宫,你,你这是欺君!”
陆锦锦乐了,“当初是你听说我落了难要退婚的,怎么还来指责我?难道只许你抛弃我,不许我背叛你?”
许泽轩自打今日瞧见了陆锦锦被皇帝抱着的场景心中就一直恼怒。
在他看来,陆锦锦是他的所有物,他不要是他的事,但他接受不了陆锦锦的背叛。
更何况,是投身到另一个男人怀里这种事。
只是那个人是皇帝,他也只能硬生生忍着所有的恨与恼怒。
“若是我禀明圣上你与我有婚约一事,你看圣上还会不会要你!”
“谢谢,那你快去吧。”
陆锦锦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转身准备走了,却猛的被许泽轩拽住手腕。
“我说怎么之前你突然对我爱答不理,原来你早就准备了宫宴的时候勾引皇上,你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陆锦锦的心尖突然燃起一把火。
她已经过的很艰难了。
被关着,被锁着,被逼着对谢承强颜欢笑。
可为什么一个个还都要来指责她。
陆锦锦沉着脸,冷冷道,“你若真能告诉皇上让他厌弃我把我放了,那我一定拜佛求神的感谢你。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你再这么抓着我,怕是你这双手要不保了,”
大概是陆锦锦的语气太过认真。许泽轩脸色难看,到底是松开了手。
陆锦锦连看都未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她没回后院厢房,反而一路冷着脸去了谢承批折子的书房。
谢承这时候正拿着素柳送过来的红绸子看着。
红绸黑字,潦草的写了几个字。
分居而住。
谢承勾唇笑了笑,朱批二字——
不准!
刚刚落笔,门猛的被推开了。
陆锦锦冷着脸走进来。
谢承瞧着她,笑了笑,“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陆锦锦咬着牙。
“谢承,你什么意思?”
“你故意让我去见许泽轩,你试探我?”
谢承一手撑着额头,漫不经心道,“你多心了。”
“是么?”陆锦锦冷笑,“那看来就是我与许泽轩实在是有缘分,茫茫人海也能相遇。”
缘分二字在谢承听来实在刺耳。
男人沉下脸,“陆锦锦。有些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我想的挺清楚。谢承,你把我关在身边还不够吗?你不是已经知道许泽轩同我退婚的事了吗?你又何苦再试探我,你是觉的我水性杨花,人尽可夫吗?”
陆锦锦前几日乖巧的面具被一把撕掉,她冷冷的看着谢承,“还是说,其实你很清楚,我根本不爱你。”
男人面色阴沉的骇人,他抬眸,眸色漆黑,眼底透着冷意。
“陆锦锦,你找死吗?”
“对。”陆锦锦干脆利落的点头。
她看见谢承脸色难看,突然一瞬间觉着畅快。
被压抑了许久的愤怒委屈一瞬间爆发出来了。
“谢承,我不想再陪你玩皇帝与小宫女的游戏了,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我骗了你,但你也关了我这么久了,该够了吧?”
谢承冷笑,他猛的抬手拽住陆锦锦的手腕,把她按在桌案上,“这才多久,陆锦锦,我得关你一辈子才行。”
桌案上的奏折都被推到了地上。
陆锦锦整个人被按在桌案上,裙摆散开,像是层层叠叠的花瓣,她咬着唇,眼睛红的厉害。
“谢承。我对你的好都是骗你的。”
“我从来没爱过你。”
男人像是一头被惹怒了的野兽,他轻轻拍了拍陆锦锦的脸颊,冷冷道。
“合着你这两天装乖是想等着我放了你呢。”
“陆锦锦,你真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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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锦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