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锦在外面冻久了,身上都冷透了。
此刻像个小鹌鹑似的缩在火盆周围,谢承熬了碗姜汤给她,陆锦锦捏着鼻子灌下去。
一碗姜汤下肚,陆锦锦才觉着身上暖和一点了。
她倚着软榻,小声说,“殿下,我头好晕呀。”
谢承瞧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微微皱眉,“喝了那么多酒,不晕才怪。”
说起这事,陆锦锦才想起来问,“殿下是怎么知道那杯酒里没有毒的?”
谢承漫不经心道,“皇帝就算是要赐死我,也不会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方式。”
自古以来,哪怕是皇子造反逼宫,顶多也不过是贬为庶人流放罢了。到底是骨肉血亲,若这般轻易赐死,是会被天下人诟病的。
陆锦锦皱眉,“可是好端端的,陛下为什么要赐酒给你?就算是赏赐,也没听说过单单就赏赐一瓶御酒的。”
“你看,所有人瞧着那酒都会像你一般下意识的以为是毒酒。他就是这个用意。”谢承淡淡道,“他要我害怕,要我臣服。”
“他就是要告诉我。他可以准我入太学,准我查案子,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赐死我。”
“我的荣辱,我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谢承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淡漠,不见丝毫悲伤愤怒的情绪。
他好像只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陆锦锦莫名的觉着心被揪起来了。
她蹭过去,小声安慰道,“殿下不要难过啦。”
谢承轻轻的笑了,“他又哪里值得我伤心呢。”
那个皇位上的人于他不过是一个杀害母族的凶手,一个势必除之的死敌。
他早已不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