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一大群少儿郎浩浩荡荡的往醉仙居而去。
有酒可以喝,有舞可看,还有美食可吃,是他们这年纪最爱去的地方。
一个个喝得胆子都大了起来后,不要命的开始灌着骁王和雷阵。
雷阵酒量浅,这还是这一群人第一回知道的。灌了酒之后,雷阵开始说胡话,胆子上来了的人便一人一个问题的轮番套着话。
套着套着,竟套出了雷阵有了心仪之人的事。可再问下去这心仪之人是谁,他又像是那撬不开的河蚌一样,一个字都不肯透露出来。
得,不肯透露是不是?那也成,咱一人一句怂恿。
“直接挑开了说呀,万一被别人给抢了去怎么办?”
“要我说就直接下聘!”
“不不不,女子最爱花前月下,就应当搞些她们喜欢的,她们定然就会芳心暗许。”
“要我说,现在打铁要趁热,立马去寻那姑娘,说老子喜欢你,你看老子成不成!”温小弟不嫌事大,学着雷阵的语气来说话。
方长霆看着他们一个个这么激昂,喝了几盅酒后便也就没有打扰,直接付了钱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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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长霆期间也回去告诉了温软,说他今晚与那群孩子喝酒,会晚些时候回去,不用等他了。
温软今日睡得多,也想着他喝了酒,若是丫鬟照顾的话,她又放心不下。所有便在哄睡了小暖儿让奶娘看着,然后才到院子外等着他。
约莫亥时末的时候,才见他回了院子,也不用人扶着,显然没有完全喝醉。
见着温软在等他,他带着淡淡的笑道:“不是让你先睡吗,怎这会还没睡?”
虽然他没有喝得太醉,但身上也有浓重的酒味。
“我白日睡够了,睡不着便等殿下了。对了,厨房还温着热水,我让人给殿下准备好,顺便替殿下搓背。”
方长霆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温软总觉得今晚的骁王有些沉闷。
热水准备好了,温软替他擦着背,声音柔和的问:“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方长霆道:“今日退朝之后,父皇把本王留下来了,在试探本王,也在说他有心把皇位传给本王。”
温软手一顿,默小半晌后才继续问:“那殿下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半真半假吧,但本王在意的也不是这个,只是今日忽然就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方长霆说的往事,再加上他如今沉闷的模样,温软不用做猜想也知道他口中的往事这并不是那些让人怀念的事。
“殿下想起的是什么往事,说出来许会好受一些。在我面前,殿下也不必顾虑。”他们二人都是重生回来的,该知道彼此也都知道了。
方长霆默了半晌,声音也跟着沉闷了,“本王想起寒甲军那些弟兄了,然后便去了宵防营,看着少虎旗的哪些个少儿郎们,感触更加的深,明明对本王来说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而那些在军营中一块训练的场面更是久远,可是在今日却又是那么清晰的出现在本王的脑海中,就好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说到这,温软察觉到他的声音压抑了起来,似乎在控制着些什么。温软便直接从背后抱住了他。
“与他们一块入军营,一块吵吵闹闹过来。人人都道本王是不败的战神,可谁知道若战场上没有他们,本王又算得了什么?又有谁知道在稷州峡谷的时候,当时若不是他们,本王只怕早就命丧于那了。”
方长霆声音声音越发的压抑着。他一向在她的面前都是强势的,不会露出过分软弱,可如今他这七尺男儿还是受不住了。
但抒发了出来也许会好一点。她能做便只有更加用力的抱住他。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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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本就已经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雷阵,被一大群兔崽子怂恿着,醉酒之后脑子更加不好使了。
侯府派来的马车接上了他后,他便直接说了个地名:“不回侯府,去南大港街!”
马车的咕噜声音还有马蹄声在这晚上格外的清晰。
许是老马识途,又或者是马夫熟门熟路了,所以不用雷阵把准确的地名给报出来,便已经停在了一件小铺子的门外。
已经是子时,这大街上自然不可能还有店铺开门。
雷阵从马车上下来,直接就往那小铺子店门口跑去。马夫看着自家主子敲响那店铺的门口,也不去阻拦。
“开门,我、我有话要说!”
这街道时常有醉汉深夜归家,家中的媳妇又不肯开门,便时常会有人撒酒疯高喊的事情发生。所以雷阵这嗓门再大,也没能引起旁人在意。
倒是被敲门的这一户的女掌柜被吓得不轻。
她、她可没成亲,可没有什么半夜归家的醉酒相公呀!
跑到厨房拿了把砍柴刀,手中拿着烛台。死死地盯着门口,暗道他若是敢砸门而入,她就先高喊几声救命,然后再砍他几刀。她、她就算是一个弱女子,也不会怕的!
“丫头,开门,老子有话与你说!”
拿着砍柴刀,小心肝乱颤的月清在再次听到声音还这语气之后,懵了懵。
这声音……
这说话的语气……
怎听着有那么些熟悉?
“你再不开门,老子可砸门了,砸坏后老子可不赔!”
是雷世子?!
月清靠近了门口,小小声且也小心翼翼的问:“雷世子?”
“是老子!”
还真是……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不大好,雷世子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或者在门外说也是可以的。”即便是隔着一扇门,月清还是闻到了从台变飘散进来的酒味。
“世子可是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