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景王逼宫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约莫十日,金都城中该抓的人也已经抓了,朝中的大臣顿时少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一半朝臣中也有一些虽然没有投到方太师景王的门下,但也是说上话的,心中自然是惶惶的,就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
而至于骁王也官复原职。骁王没有被派往北陵,更是及时的出现碎了景王谋逆的目的,一下子大家伙都明白了这是皇帝与自个儿子演的一出戏,一时间都见识到了这皇家人的心计,自此后,谁都不敢在这朝中拉帮结派。
这外边的风浪再大,也丝毫影响不了骁王在屋中逗娃的乐趣。
过了十日,红彤彤且邹巴巴小娃娃竟然也不红也不皱了,白白嫩嫩的甚是可爱,骁王抱了多日,也习得了这抱娃的姿势,每日这娃更是不离手的抱着,温软见了,便问他宵防营和朝中都无事可做吗?
毕竟这场逼宫的风波才过去多久,本就是事最多的时候,他这现如今这般竟比他没接手宵防营时还要清闲。
方长霆手中的糯米团子睡着了,还发出小小的呼气声,很是可爱。从那小人儿的睡脸上抬眸看向温软,轻声说:“自然不是,只是如今父皇对老四逼宫一事耿耿于怀,且还是本王把这件事给捅出来的,正是敏感之时,本王何必自讨苦吃,不如还是在屋中陪陪你,陪陪小暖儿不是正好。”
小暖儿是温软闺女的小名,但也是大名中的一个字,方玉暖。
温软坐在床上轻声道:“殿下不过是想要逗娃而已……小暖儿睡着了,你慢慢的把她放下来,别弄醒她。”
没带过小娃娃还真不知道这小娃娃到底有多难带,她一旦在你的怀中睡着了,只能轻轻放下,稍有不慎就会惊得她大哭。
向来习惯舞刀弄枪的骁王,现在就像是托着一块小羽毛一般,小心翼翼的把自个的闺女放到温软的身边。动作轻缓,生怕一个不经意,又把这小祖宗给惊醒了。
刚刚把娃儿放下,便有人轻敲了敲门,随后传来月清的声音:“殿下,书九说有要事要寻殿下。”
像是方长霆最近着实是太懈怠了,军中有要务。温软道:“你去看看,我会看住小暖儿的。”
点了点头,凑过去在温软的额头上轻了一口:“你也安分些,别又闹着要洗澡。”
温软撇了撇嘴:“不过就是提了几回而已么。”
方长霆弹了弹她的额头:“都当娘的人了,还这么胡闹,好了,本王先去看看什么事。”
说着俯下身子,在小暖儿的额头上也亲了亲。随即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出了院子后,便问侯在院子外的书九:“何事?”
书九:“似是皇上已经决定要处决景王与方太师一众了,现在让殿下进宫商讨。”
闻言,方长霆的眉头轻佻,笑了笑,随即唤来了个丫鬟,让她去告诉王妃,就说他进宫一趟,晚些时候再回来。
骁王进了宫,才到大元殿外便听见了从里边的讨论声,隐约可听见说那方太师作恶多端,竟然还密谋造反了,定然不能太轻易绕过他,必定得斩首示众。
骁王听在外边半晌,听到的都只是怎么处理方太师的,却一句未提起景王的。毕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谁也不敢开这个口。
骁王抬脚走进大元殿,殿中的人一时都停了讨论的声音看向他。
骁王向皇上行了礼,皇上颇为头疼的揉了揉头。道:“他们都在讨论如何惩戒太师,多为让朕处死,你怎么看。”
方长霆道:“太师年近六十,也没有几年可活的了,现在处不处死也没有区别,不如将他一家人流放。”
皇上微微眯眸:“那老四呢?”
“儿臣的提议,还是流放。”
“为何?”
方长霆微微低下头,道:“近日人心惶惶,都觉着皇家冷血,父皇此举,正好彰显皇家仁慈,顾念亲情,好安民心。”
皇上闻言,扫了一圈殿中的其他人,问:“众卿家怎么看?”
大臣多能察言观色,方才他们讨论了一个时辰,皇上都没有吭一声,如今骁王两句话便问他们如何,想必也是应同骁王的法子的,所以都道此举可行。
皇上也没有当即下结论,只道再想想,然后除了骁王外,便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人退了出去后,皇上才看向方长霆,问:“你真正用意是什么?”
方长霆冷静的道:“父皇不想让方太师死,也不想让四弟死,儿臣的用意自然是想替父皇解忧。”
皇上眼眸微微一眯,“你何以见得朕不想他们死?”
方长霆:“四弟父皇的亲骨肉,父皇自然不想他死,而太师之女是因为四弟所杀,皇家对他自是理亏,且当年还与父皇……”说到这,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方长霆说得一丝没有错,皇上怔忪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但许是心累了,挥了挥手:“你也先回去吧。”
“父皇,儿臣想去见见四弟。”
皇上看向他。方长霆道:“儿臣想要去问问他,害儿臣的时候,有没有过一丝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