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轻轻一笑,“吕太后在成为太后之前,听说也以贤惠著称,过?后还不是将?戚夫人做成人彘?”
徐婉浑身一颤,她虽不觉得吴王妃有这份魄力?,可自己的处境也的确岌岌可危,倘若吴王一直不给她名分,只怕……在外头料理起来,当然更加方便。
她不禁想向徐宁求助,可徐宁自己都是笼子里的困兽,又?能如何帮她?
徐宁却很乐意为她出?主意,“有子嗣就不同了,听说吴王府子息不多,倘若你能为他生?儿育女,吴王总会多几分眷顾,你想是也不是?”
这话正说到徐婉心坎上了,她早就想要个孩子,当然她也不觉得自个儿身子有问题,定是王家风水不好,害得她多年?无出?,那王珂不就是单传?
还是遇见的人不对,她耐心调养月余,觉得身子比以前好转不少,未必不能孕育阴阳——她更有一重想头,吴王眼看着要登临大宝,说不定她的孩子也能有幸传承帝裔呢!吴王妃那孩子病病歪歪,看着就不是个有福胚子。
徐婉揉着衣角,完全被拖入节奏,“可是,吴王总不与我亲近……”
每每孤男寡女独自相处,吴王便化作正人君子,说是体谅她有家室,不愿她在王珂面前难做。而?徐婉也不得不披着贤妻良母的皮与他端正相处,她太知道,一个女子若不够矜持,必将?为人所轻贱。
起初她也以为对方欲擒故纵,可这都大半年?了仍无事发?生?,徐婉只能自认倒霉,早知道还不如学?潘金莲偷汉子呢。
做戏做到底,这会子她也放不开?了。
徐宁笑道:“你也真是个榆木疙瘩,就不会想点别的法子,药铺里多的是助兴的药,你便买些回来,掺在饭食里又?能如何?除非吴王是石头变的,否则必得上钩。”
徐婉恍若醍醐灌顶,她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三妹狡猾——说不定就是靠这招才拿下静王的,当真人不可貌相。
她却也知道利害,“若殿下发?现,恐不会轻饶我。”
徐宁道:“人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你就不会每次少弄点,零零星星掺杂进去,神不知鬼不觉,或是哄他酒醉,稀里糊涂入了港,又?能如何?”
三妹倒真是熟手,可怜静王被她玩得团团转。徐婉顾不上心疼妹夫,赶紧上药铺买药去,再晚怕就关门了。
连脚步都比来时?轻快几分。
徐宁脸上笑容消失,让半夏将?方才瓷瓶扔掉,不,最?好是挖坑埋了,省得祸害路人。
她才不信徐婉能好心送解药来,多半跟吴王串通好的,想让齐恒病势雪上加霜,她又?岂能让他们如愿?
半夏道:“那您还反过?来帮二小姐?”
太慈悲了罢。
徐宁唇角勾起,慈悲?她可不觉得。所谓催情之药,是要对正常男子才能起作用的,吴王却仿佛一口封底的大缸,还不断添柴加火,这能是好事?早晚得炸开?来。
别怪她狠毒,她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三皇子府上还没?来信么?”
半夏摇头,本就是赌时?运,只能考验耐心了。
徐宁长长叹了口气?,到底是天牛迷了路,还是杨九儿没?她想的那般聪明?老天保佑守得云开?见月明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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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牛回来已经好几日,却总是焦躁难安不肯回窝,饮食虽然照旧,态度却比以前散漫不少。啃树皮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东挪挪西走走,还时?不时?用触角来探喂食人的手。
杨九儿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生?病了?可是天牛有谁会看,太医院的业务也没?广泛到这地步罢。
侍女道:“兴许前几天出?去玩弄得太过?脏相,您给它洗个澡罢。”
都知道皇子妃脾气?好,乐意同她玩笑。
杨九儿却认了真,她也觉着天牛身上臭臭的,不知是墨汁的臭还是什么,总之有点古怪。
以前她怕伤着爱宠,都是拿细布打湿擦擦脊背就算完事了,这会儿突发 ?奇想,干脆连底下也擦拭干净,再喷点自制的花露水。
等她将?天牛四仰八叉翻了个身,才发?现其中一只脚白得异样,是沾了墙上的漆灰?伸手触碰,沙沙的像某种?纸质。
天牛弹了弹腿,棉线松动,哗啦掉下一封小小的卷轴来。
杨九儿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