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可真是,兢兢业业大半年了,临了怎忽然?懈怠起来?帮王妃平安生?下?孩子,他也好讨赏呀。
齐恒声音微带急躁,“派人到家中去请,务必要?将其带来。”
就怕吃醉了酒昏睡不醒,早知如此,干脆就该扣押在王府里。
姜管事:……那也过分了点,人家又不是囚犯。
偏偏葛太医是个注重?享受的,他那栋豪宅远离城郭,在一处风景宜人所在,一来一回不知得费多少工夫,倘若王妃……
姜管事明知任务艰难,也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速速命人备马——到这关口,他哪里还有闲工夫坐轿,少不得舍出?这把老骨头颠簸一回罢。
另一边,向荣匆匆带了个面貌老成的年轻人过来,看服饰品阶,不过是太医院中学徒之流,但这已经是葛太医门下?最得力的药童了。
据他自承,往日葛太医开的方子他都有一同?看过,故而对王妃体质知之甚详。
齐恒阴沉着脸,虽则此人还未独立办过一件差事,可事从权宜,也只能交由他来。
“若王妃有何?三长两?短,本王要?你提头来见。”
向荣暗暗捏着把汗,王爷素日最宽和的,今日怎如此严苛?要?人家办事就得好言好语,这样厉声?恫吓,不是白白得罪人么。
常山却安之若素,施了一礼便俯身进殿。
徐宁见他并无意外,而是立刻交代下?去,命稳婆和她身边婢子都以常大人为尊,不得违误——不出?意料,此番过后,常山理应能在太医院谋个差事了。
半夏和白芷都在外奔忙,红芍因为容貌生?得得天独厚,原本在床边替徐宁加油打气,可半夏自从发现常山多望了红芍两?眼,立刻怒气冲冲,脚不沾地将人给?拉走了,小蹄子就会惹祸,这种时候怎么能分心?
齐恒按捺住波翻浪涌上前,见徐宁很有精神地吃东西,宽慰道:“葛太医就在路上,别?担心。”
徐宁点头,将红糖发糕分给?他一块,“你也尝尝,待会儿还有的熬呢。”
她已然?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本来徐宁想问厨房要?点面条汤,可稳婆婉转建议,最好少用流食——眼中的讳莫如深让徐宁顿时意会,不能细想,再?想就没?胃口了。
万一那种情?况真的发生?,她估摸着自己以后都没?办法面对枕边人,要?么,还是将他赶出?去为好?
真愁人哪。
诚意伯今日适逢休沐,本想着睡个懒觉,哪知太阳还没?晒到屁股就听?见消息,静王妃要?生?了。
乖乖,他马上就能见到宝贝外孙了?得赶紧候着准备接驾。
哪知来人又说葛太医忽报失踪,这会儿正在紧赶慢赶地找寻,诚意伯顿时沉下?脸来,不着调的老东西,凭他天大地大,这几天都该匀出?空闲才是,倘宝贝外孙有何?不测,他定跟姓葛的拼老命!
要?么他荐几个大夫过去?正好他认识相熟的。
王氏扯了扯丈夫衣角,“老爷,先听?听?王府那边怎么说。”
葛太医走了,太医院又不是没?别?人,哪里用得着外头大夫。她可不愿掺和这档子闲事,倘若徐宁是个没?福气的一尸两?命,回头赖在他们头上,她可担不起这干系,倒霉催的!
来人道已经有人负责照应,正是葛太医门下?高足。
诚意伯略略心宽,这才像话,可三丫头头一遭生?产,又遇上意外,怕是得吓坏了吧?当老子的也不便踏入产房,对了,他怎么忘了?
诚意伯赶紧命传杜氏过来,母女连心,当娘的在一旁,三丫头多少有些底气。
王氏笑意勉强,“老爷,按照规矩,得王妃亲自传召,杜姨娘方可入内。”
命妇尚且得守着礼制,一个妾更不消说。这么不明不白闯过去算什么?传开了得笑掉大牙。
诚意伯瞪着眼,王氏没?半点心虚之态,她可不是故意唱反调,为老爷名声?思虑才劝谏的。
好在,来访的小太监机伶得很,“伯爷爱女情?切,殿下?必然?不会怪罪,待会儿奴才先进去通报一声?就成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王氏无言,只得任由杜姨娘登上马车,打量她那一身行头,衣裳首饰都是歪的,脸上粉也没?抹匀,丢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