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望着他那副自鸣得意模样,心想这人?从?没意识到自己有时候也挺轴的,若非遇上她,齐恒的口碑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反正都是男人?不喜女人?不爱的类型,别看外表恁般吸引人?,真说起过?日子,没颗金刚心休想运筹帷幄。
徐宁呵呵两声,只盼着腹中孩子能跟她这般乖巧懂事,别学他爹那样——葛太医悄悄告诉她,腹中多半是个男胎,徐宁虽不知仅凭脉象是怎么看出来的,但葛太医经验丰富,还从?没出过?错,徐宁自然信之不疑。
然她还是叮嘱葛太医保守秘密,一则没十足把握就嚷嚷开?不太好,万一再冒出个李凤娘来,她又该焦头烂额了?;二则,万一生下来是位小郡主,难保有人?会失望,她知道?齐恒不在意男女,可是温妃……恰如普天之下的婆婆一样,永远盼着生出的第一个是孙儿,与其先喜后悲,不如提前打剂预防针,留点悬念。
齐恒轻轻将耳朵贴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聆听里头细微胎动。
徐宁故意问他,“孩子跟你说什么了?”
齐恒神?色专注,“说你最近偷吃了?两顿火锅,还下了?三?包泡面,他在里头都闻着味了?。”
徐宁大惊,这也能知道?难道世上真有神?迹,婴胎也能说话??可随即见齐恒满面促狭,方才意会,这人又拿她开涮呢!
定是府里几个耳目逮着她偷吃,借此?来警告她,徐宁没好气道?:“我可没瞒人?,光明正大让厨房做了?送来。”
只是那时候他恰巧不在家而已,难道?她还要事无巨细向他禀报?
齐恒拉着她的手温声道?:“我并没拦着你打牙祭,只是劝你注意身子而已,它不只是你的骨血,更是咱们的骨血,为人?父母者,不都希望孩子们越长越好么?”
相处日久,齐恒早已摸透她的脉门?,硬的不成就来怀柔,这会儿他轻言细语,比那些疾言厉色的警告更令妻子受用。
徐宁的头渐渐低下,仿佛满怀愧疚。
齐恒瞧着却又不忍,只是偶尔放纵一回而已,自己实不该太过?苛责,便道?:“这样吧,一月里头许你破两回例,这般可好?”
话?音未落,就见徐宁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闪闪发亮,“说好了?,不许反悔!”
齐恒:……又被她骗去了?。
唉,一山还比一山高。
虽然因?着冬汛生出些许波折,这个年依旧过?得热闹非凡,诚意伯府双喜临门?,长子娶亲继而中举,似乎坐实了?徐家势头蒸蒸日上,前来走访的亲朋几乎踏破门?槛。王氏也久违地体?会到身为当家太太的风光,只一样美中不足,萧兰芝带徐椿回家过?年去了?,说她爹腿脚不便,经不得长途跋涉,徐椿闻言,立刻自告奋勇要去兰陵拜访老丈人?,王氏虽有意让儿子出出风头,可过?年都不在家中待客而是跟他媳妇,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毫无疑问,这场婆媳大战她又败了?。诚意伯倒是无所谓,徐椿腼腆木讷,待人?接物?总差点,可不是还有枫哥儿在么?他年已十四,也该渐渐历练起来,方姨娘虽被赶去庄子,诚意伯不能当没这个儿子,反倒愈发要尽心培养,哪能由着他长歪了?。
徐婉回来瞧见这般,心里方才熨帖了?些,可继而听闻大哥中举,脸上又不怎么好过?了?,明明二哥比大哥聪慧,怎么至今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言语里颇多埋怨。
徐枫听着很是不快,以?前姨娘天天训他也就罢了?,可二姐姐已经嫁去王家,还总插手娘家的事,让人?听见会笑话?的。
徐婉火冒三?丈,这就翅膀硬了?,想捡高枝飞?姨娘不在,她们二房更该彼此?齐心,哪能让长房看笑话??
待要继续耳提面命,徐宁不知何?时轻飘飘地过?来,“二姐难得回来,不先去拜见父亲,怎的教?训起弟弟来了??父亲已将二弟交由我娘抚养,他哪里做的不好,杜姨娘自会教?他,再不济,也还有身边嬷嬷们管教?,何?时轮到王家少奶奶在此?大放厥词?”
徐婉下意识就想怼回去,回娘家还想摆王妃的谱?她也不过?是泼出去的水。
可瞧见徐宁那身宽大衣裳,到底还是偃旗息鼓,万一这蹄子来个碰瓷自己可就麻烦了?,谁叫她腹中那块肉金贵?
徐婉没这福气,但好在青桃已平安诞下一子,这趟归宁,她连庶子也一并带来给?父亲瞧瞧,好让众人?知道?她多么宽宏大量。
原本青桃也想随行,徐婉当然不许,她认准了?自个儿受孕困难,打算将这孩子据为己有,最好是想个法子解决了?青桃,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