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伯无言,“你讲讲良心,静王妃还能掐着点?送信?你当飞鸽传书呢!”
王氏只是舍不得?,为?了这点?子谈不上帮忙的?小忙,又得?让她破费,她是金子打的?不成?
“要么,去铺子里挑几盒胭脂送她好了。”
诚意伯没好气,“回头用着不好烂了脸,再叫人说你故意害她?”
前车之鉴这么快给忘了,虽说方?姨娘已倒,可背地里恨静王妃的?也不在?少数,他可不想?给人家当枪使,什么吃食、胭粉能免则免。
王氏听着有理,看来只有送首饰最合适,至于衣裳,徐宁穿的?都是时新?宫缎,她那些早就过时了的?,更加拿不出手。
诚意伯道:“越性凑一整套头面送去,省得?寒酸。”
王氏心里在?淌血,老爷就会动动嘴皮子,压根不知柴米贵,照这般用法,过不了几年就该坐吃山空了。
正?打算找人问问可有卖剩下的?钗环链镯胡乱配一套出来,却见铺子里那几个?老掌柜先行过来了,个?个?淌眼抹泪,悲怆万分。
难道遇上打劫的?不成?天子脚下谁这般大胆。
一问方?知,却原来徐宁派人去接手了,王氏几欲晕倒,“你们都是死人不成,由着她蹬鼻子上脸?”
诚意伯皱眉,老妻这话也太冲动了,有失风度。
掌柜们蝎蝎螫蛰道,人家拿着借契来赶人,他们哪敢违抗?要知道王府可是设有府兵的?,钱财都是身?外物,哪比得?上性命重要。
王氏不信,说抵押就抵押了,都还没经她过目呢,怕是唱些空城计。
这些无胆鼠辈,人家一诈就唬得?跟什么似的?,还得?她亲自去问问仔细。
诚意伯未明所以,估摸着徐宁手底下的?人狐假虎威,自己未必知情,因劝道:“见了面好好说话,别冲撞王妃。”
他这可是为?老妻着想?,但瞧徐宁在?宫中?连胡贵妃的?面子都不给,可知辈分什么的?着实没被她放在?眼里。
王氏心说胡家那是外人,她可是负担养育之恩的?嫡母,能一样么?
天大地大越不过一个?理字,无论品阶高低,这事她都占理。
王氏气势汹汹驾车出门?。
等?到了王府跟前,心底忽然露怯,不知她今日的?头梳得?好不好,衣裳够不够体面,王府那帮下人更与别处不同?,惯会狗眼看人低的?。
正?踌躇时,红芍端着一盘脏水推门?出来,往墙根底下一泼,瞥见她道:“太太,您怎么来了?”
总算有个?相识的?。
王氏还记着这漂亮丫头,先前脸烂得?那般厉害,如今竟全恢复如初了?看来遇上神医呀。
只头上仍梳着丫髻,可见并未被静王收用过,她这三姑奶奶,到底是位心窄的?。
王氏愈发不安起来,如果人家非要强夺她的?铺子,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等?会儿被赶出门?才叫丢脸呢。
红芍见她不接话,只得?重复了一遍。
王氏方?才回过神来,陪笑道:“没什么,只是想?来问问王妃身?子是否安好。”
那也用不着亲自过来,派个?大夫不就是了。红芍含笑道:“王妃就在?里头小憩,婢子这便为?您通传去。”
王氏慌得?连连摆手,“不必,我、我改天再来吧。”
她记得?徐宁以前起床气就大,如今成了王妃,怕是愈发厉害。自己迎头撞上,保不齐会被府兵乱棍打死的?。
说完,便匆匆告辞。
红芍看她脸色青白交加,着实莫名其妙,还问王妃身?子,她瞅着诚意伯夫人才更该看大夫呢。
半夏闻声出来,“怎么回事?”
红芍照实说了。
半夏心知肚明,必是为?那几间?铺子,不过怎的?灰溜溜自己走了?大概明知道理亏吧。
王氏满头大汗回到府中?,诚意伯打趣道:“你去的?倒快。”
虽然知道徐宁不会留老妻喝茶,可也不用跟一阵风似的?吧,谈判谈了个?寂寞。
王氏这会儿才觉得?擂鼓似的?心跳平复几分,相比较静王府,诚意伯府才是名正?言顺她的?地盘,这里的?空气令她感到安逸舒适。
方?才,她是太过着急了,不理青红皂白就去问罪,徒然授人以柄,还得?白纸黑字才更有底气。
就好像那回徐宁查问邓家地契一样,她也应该带着证物前去,证明她并非无的?放矢。
王氏在?梳妆匣里翻找一番,不禁傻眼,她的?宝贝地契呢?
怎么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