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景德帝都?起了好奇,太后这几个月比往年多花多少,他?自然看在眼里,银子还是他?给的呢,又不能凭空变出来,太后还真破罐子破摔了?岂非令他?难做。
然而等看完那本账册,景德帝着实不可思议,实在这开支比起昭阳殿里可谓凤毛麟角,怎么可能?
胡贵妃同样难以置信,一口咬定账册是伪造的。
徐宁淡淡道:“贵妃慎言。”
身为宫嫔指责太后弄虚作假,未免过于放肆,她一个贵妃连正经儿媳都?算不上哩。
胡贵妃自悔鲁莽,但当着景德帝的面,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分说,“臣妾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皇上恕罪。”
紧接着急忙翻开那本账册,上头条目清晰,并未有?分毫疏漏,可当看到戏班子和杂耍团的开销后,她顿时瞪大眼,怎可能才?这么点?,当人家?做慈善么?
徐宁坦然道:“皇上礼遇太后,不惜以天下养,臣民感念其孝心,亦甘愿配合倾其所有?,博得太后片刻欢颜,贵妃有?何?不满么?”
实则是那些?钱并未走公账,而是借由太后私库发出来的——邓太后自己也吃过苦头,才?不愿亏待这些?手艺人呢,且她很清楚,明面上的赏赐越多,被?那些?太监老油子克扣下去的也多,这个法子倒是能最大限度保障人家?利益。
徐宁能想到做账,还多亏钱掌柜给她的启发。
胡贵妃几欲吐血,她并不傻,自然看得出账面有?问题,但,徐宁拿孝道说事,她又能怎么办,难道要说皇帝对太后的孝心不足以感天动地?
那她得罪的就不止太后了。
胡贵妃只能咬牙低头,“臣妾知错。”
心知到底是被?温妃婆媳给算计了。
景德帝没好气道:“既然认错,就回宫好好待着吧,无事不必出来。”
又下令裁撤昭阳殿一半的侍从宫人,身为嫔妃,过得比他?还享受,确实太不像话。
徐宁心说胡贵妃还是吃亏在年纪大了,放在青春正盛的时候,撒撒娇儿,什么麻烦都?能过去,可谁叫贵妃已经年逾四十了呢?再怎么精于保养,敷再多的粉,眼角细纹依旧掩盖不住,所以说,人还是得认命呀。
景德帝看徐宁同样没好气,老五媳妇太过鬼灵精,整日里不是忙着讨好这个就是算计那个,他?不喜欢油滑钻营之辈。
架不住太后受用,景德帝只得罢了,又叮嘱徐宁,身为王妃,相?夫教子才?是第一大事,以后别老往宫中跑了。
徐宁天真道:“可是皇上,您方才?说本朝以孝治天下,难道儿臣不该对母妃、对太后娘娘尽孝么?”
得,又被?她给绕进去了。景德帝无话可说,只得拂袖而去,暗暗诅咒老五媳妇下辈子变个哑巴,看她还如何?神气得起来。
徐宁才?不怕哩,她有?手有?脚,还懂识字,多的是法子与人沟通,便是化?作雀儿,也免不了叽叽喳喳。
除非来日托生成一头老黄牛,那倒是只知勤勤恳恳埋头耕地了。
这晚,黄牛来耕耘时,徐宁乘兴告诉他?,自己与温妃是如何?设计胡贵妃并摆了对方一道的。
自然是为了帮他?出气。
只有?在这种时候,齐恒反应才?最诚实,不吝于夸奖她的急智。
他?叼起她指尖轻轻含吮着,令她感到轻微战栗,像肥皂泡在皮肤上破裂那种错觉,酥酥麻麻的。
下意识退后,觉得今晚的齐恒似乎不太一样,更……色气?更有?攻击性??
她奇怪他?怎么会的,别是被?楚王那帮人带坏了吧?
齐恒微微一笑,“书中自有?颜如玉,你说呢?”
将长发绾至肩后,再度俯身而上。
徐宁心想,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他?这是拿自己做实验了吧?
不过,似乎也不坏,由他?去罢。
等等,这样的宝贝他?怎可独享,不该大家?共同研习吗?徐宁咬着他?耳朵,“书呢?”
齐恒轻描淡写,“烧了。”
不过,他?全?都?背了下来——当然不能叫她提前看到,否则哪还有?新鲜感?
在这方面,齐恒可谓无师自通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