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将楸甲转移到?手背上,用两指捏住那对巨钳避免伤人,方才说道:“你摸吧。”
被制服的楸甲温顺得很,半夏用指腹碰了碰乌黑光亮的脊背,惊叹道:“它好乖呀。”
向荣微微红了脸。
徐宁:……夸的是虫又不是人,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这两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月末,徐椿顺顺当当带着萧家小姐回来,徐家?难得双喜临门?,陷入久违的热闹之中。
听闻杜氏有身孕,徐椿先有点错愕,随即便展颜笑道:“太好了,我也?盼着姨娘能?添个小弟弟,将来好教他读书习字。”
王氏觉得儿子真是心大,但,好歹话说得体面,总比授人以柄要强。
方姨娘柔柔道:“大少爷有所不知,这阵子府里为了杜姨娘的身孕忙昏头了,静王妃来特意请了太医来诊脉,可?见有多重视。”
这话自然是说给新妇听的,瞧瞧,徐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为了个姨娘闹得兵荒马乱,让萧家?何以自处?
萧兰芝腼腆微笑,并不觉此话有何异常。
杜氏再迟钝,也?听出?方姨娘这是有意拱火,待要质问,红芍上前一步帮她将披风系上,莞尔道:“姨娘此言差矣,王妃牵挂这一胎,可?对大公子也?不曾放松呀,连车队都是咱们王妃所赠,您这话实在有失偏颇。”
方姨娘的笑容冻在脸上,以她的身份,真有丫鬟敢与她顶嘴,拖出?去?打一顿就是了,可?偏偏这人出?自王府,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还?处置不得!
方姨娘原本想不懂,徐宁为何会派个丫鬟来照顾杜氏,年纪轻轻懂得什么,及至见了面方才明白,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就为了杜氏孕中不能?行房,特意找个人来固宠,母子俩俨然把偌大家?私视作?囊中之物!
当然,做女儿的给父亲找小老婆,传出?去?不好听,静王妃也?不敢直说,可?红芍生得如此貌美?,男人一见就挪不开?眼,哪还?用得着多费唇舌?
方姨娘强笑道:“王妃身边的人果然聪敏伶俐。”
红芍言辞轻倩,“不敢,只是耳濡目染,多少有些进?益罢了。”
搀起杜氏一只手,“姨娘,外头风大,咱们进?去?罢。”
杜氏从善如流,她虽不解红芍来意如何,但,女儿总是为她好的。原本杜氏见此女容貌出?众,担心是个绣花枕头,可?这段时日侍奉她十?分尽心,连她夜里咳嗽一声红芍都会起来嘘寒问暖,倒让杜氏生出?几分感动来。
亦可?见女儿在那?府里过得不错,身边人才会对其忠心耿耿。
诚意伯瞥见红芍纤柔袅娜身段,亦十?分神往,半边身子近乎酥倒。不过,他可?不敢贸然要人,红芍身契在徐宁手里,当老子的为这点事开?口也?太丢脸,再则,徐宁原话不过照顾杜氏生产,之后还?得再接回去?,可?见这人多半另有用处——说不定是给静王准备的哩。
还?是女婿艳福不浅,诚意伯不无妒忌的想。谁叫他没托个王侯身呢?人比人气死?人。
方姨娘看在眼里,银牙几乎咬碎,若等老爷真个动心,那?时再阻止便晚了,不成,她得防患于未然。
萧兰芝只是简单见了个面,之后便被送到?京城一户有名的全福太太处,到?正?式婚礼之前,小夫妻仍得保持距离。
可?徐椿那?个心痒啊,竟半夜里想偷偷翻围墙溜出?去?,可?他低估了自己?本事,差点摔个狗吃屎,亏得底下有棵歪脖子树将他挂住,否则真要摔断了腿还?怎么成婚?
王氏气了个倒仰,命令小厮丫鬟们严防死?守,以免儿子鬼迷心窍做出?不才之事——老爷真是昏头,早说了等秋闱结束再迎亲该多好,这下椿哥儿满心满眼都是那?小娇娘,哪里还?读的进?书去?。
这些,都是红芍在信上告诉她的。不得不说,虽然红芍文笔欠佳,偶尔还?会有词句谬误,但描摹起身边囧人囧事却是绘声绘色,哪日改行写话本子一定不错。
徐宁还?没见过那?萧兰芝的长相,好奇美?不美?,假如以她为标杆的话能?得几分呢?
红芍这回是学精了,不肯轻易钻入陷阱,她照实说了,在大公子眼里,萧家?小姐当是人家?第一殊色,她在他跟前站了快半个时辰,大公子也?没多瞅她一眼,满心满眼都是快过门?的小妻子。
出?师不利啊。
徐宁忍俊不禁,拿着那?封信 去?给齐恒展示,“你瞧瞧,她还?怪失望。”
大概女人们天生就爱比较这些吧,尤其红芍还?是个公认的美?女,被无视难免受挫。
齐恒淡淡道:“这有何难。”
当初红芍用尽手段也?没将他迷惑住,可?见他的定力比起大舅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宁颔首,“也?对,看来你俩都不正?常。”
她大哥便是公认的呆子,说不定还?有点近视——这个徐宁无从验证,可?从他常常两眼放空来看,总归视力是没那?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