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也首先光临了一趟办公室, 出乎预料的,马淮波没有多么痛恨地批她一顿,甚至表示理解。
深入对话, 黎也才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被刺激得连学都不想上了。除此之外的, 都是小事, 骂都怕骂得重了, 走之前还和蔼可亲拍着她肩膀, 逮着她夸平时作业, 叫她月考加油,一举挂上公告栏前列。而月考大概还有两个周。
听他没话硬唠了十来分钟, 黎也总算能出办公室松了僵笑。
这节是数学课,黎也连五班班牌都没看见, 打了下课铃,迎面撞上数学老师,人称老葛,比起马淮波,肉多点儿,健康点,老年人养生的那种健康。
黎也对这个印象算深的,因为那一腔重口音的普通话,还担任必修科目之一,上他课总都有种两眼一抹黑的晕眩感。
老葛开头就问她上课哪去了。
她很实诚:“我才来, 老师。”
看见她背包, 有点迟疑:“……呲到啦?家里有撒子四么?”
嗯, 她发现了自己拥有的学霸滤镜, 连迟到都一定得是家里问题。她说:“没什么事。”
“啊……”老葛不多问,说正题:“辣个、早丧阔代表搜作业缺了你名字哦。”
“哦, 我写了,等会儿就补送过来。”
“诶,好。”
他俩堵在门口,教室里的下课气氛已经煮沸了,纷纭杂沓,学生从前后门结对儿出来,来一个看一眼黎也,慢吞吞走过她身侧,再迅速走远蛐蛐,一秒八百个心眼子。
黎也在混乱里溜走,直达后门进班。
掀翻的桌木板还算完整,主要本来也不牢固,一脚就废,马淮波还另外找人拯救了一下,补了四颗螺丝钉在四角,维持基本用途。
一侧叠放书籍,平常写什么都靠近另一侧,肘蹭到图钉不大舒服之外,没大问题。
她书包放桌上拉开拉链,药水附带了一包棉签,想找秦棠借个镜子,记起她刚好像也是蹿出教室的其中之一。
都已经不怎么疼了,抓伤,昨天搬家可能些许发炎,不严重,过个两天都该结痂了,又放好在袋子里扎紧。
李聪惯例在桌上架了本书,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拙劣掩藏,手机埋在桌肚里一节课,前桌有声音才支起腰背,黎也正往他架的书上看。
“黎也?你怎么现在才来?”他寻思好学生还能迟到,“家里出事儿了?”
“……”黎也想说你滤镜别太强,没忍住去把他的书合平,“刚才是数学课吧?”摆在桌面,封面上地理两个字亮了。就这么混了一节课,老师跟学生都挺逆天的。
李聪嘴巴张成o型,靠了声,赶忙收起来。
黎也看傻子的眼神:“下节地理,接着用吧。”
他哦哦两声,把书立回去。
“……”
再犹豫什么,书放下,伸两双探知的眼睛,“还有件事儿。”
黎也书包揣好桌肚里,入座,转身,一副“你还想放什么屁”的表情。
他警惕地观察四周,抬掌罩着嘴边,屁股弓起来前倾,小声说:“就刚刚,简余曼发消息跟我打听你来着,我特聪明,多的就说不知道。”
黎也面不改容,翻桌肚书包找作业本,边讥笑:“她现在都不直接找我了?”
“她不在学校,她有个对象在拳击俱乐部打拳的,她三天两头也过去。”
黎也翻找动作征了下。
打拳的,秦棠倒跟她提过一嘴这个。
她没说啥,他继续表达,带点试探:“靳邵偶尔也去那儿,今天刚请几天病假走。”
“病假?”她回了头。
“就是个噱头。”李聪摆摆手,“让我跟老马说他去做肾结石手术了。”
黎也攒眉:“他得肾结石了?”
“嗷,他上回得的是肾炎。”
黎也顿口无言,“这也能批?”
“还不把我从办公室轰出来了。”
“……”
李聪唉了口气:“但批是那样批,靳邵家里的情况,老马是多少了解一点儿,就算不批,他想走还是走他的。”
是这么个理。
再说,黎也回想了一下,这人就算到了学校来,撑死算他老实本分待一天,不是在玩就是在睡,就在老马的课上能多看两眼书。
李聪话没说完,黎也转身回去,抽出作业本要送去办公室,站起前,还被他后拍一下。
他又神秘兮兮确认没人注意,嘀咕的音量从后挨她肩侧:“简余曼还跟我说了,但是我有点儿……迷糊,就,迷糊你知道吗?”
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