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大夫正在给赫连怜月治伤,阿娜跪在床头抹泪。
赫连怜月就手上的伤比较严重,伤到了骨头,需要格外小心,被一层层纱布包裹起来,用布条吊着不能随便乱动。
脸上的和脖子上还有头上的都是皮外伤,上些药,好好养伤十来天便能好。
但手上的伤就算养好了,可能日后这手都没那么灵活了,不能做一些精细活儿。
“那还能弹琴吗?”阿娜哭着问。
大夫摇了摇头,应该是不能够了。
“呜呜呜,主子的琴弹得最好,爷也最喜欢主子弹琴了。”阿娜用帕子捂着嘴看着自己可怜的主子,哭得更加的伤心了。
赫连怜月这会儿醒着,看着自己的右手,也面露伤心之色。
她还未曾弹琴给冷姐姐听过呢,可这手却废了。
站在屋中的冷落月扭头看了一眼凤城寒,后者连忙摇头,表示没有这回事儿,自己才不是最喜欢听赫连怜月弹琴。
大夫给赫连怜月治伤,便离开了,承盛送他出了客栈。
身上的伤很痛,上了药后就更痛了,痛得赫连怜月眼泪直流。
冷落月以为她是难过自己的手,便轻声安慰道:“别难过了,不能弹琴就不能弹琴,好在人没事儿不是?”
阿娜抬起一双泪眼,呜呜咽咽地道:“这伤不在夫人身上,夫人自然能这么说,夫人根本不知道弹琴对我们家主子有多重要?”
妈的,冷落月在心里爆了一句粗。
她说那些话也不过是在安慰赫连怜月,让她往好的方面想。
这个死阿娜却说这么一通话,好像她是在站着说话不要痛一般,真的是够了。
“这怪谁呢?”她问,“还不是得怪你,要不是你不好好跟在你家主子身边,她能被那恶人在大街上掳走吗?能被他伤成这样,以后都不能弹琴了吗?”
“……”阿娜抿着唇低下头,过了片刻又大哭着冲床上的主子磕头,“呜呜呜,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分神,一时不注意走到了主子前头,害得主子出了这样的事,还请主子责罚。”
“别哭了……”赫连怜月沙哑开口,“你哭得我头更痛了。”
今日这事儿,阿娜虽有失职,但也不能全然怪她。
那畜牲本来就盯上了她,就算阿娜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也会想法子将她掳走。
她并不难过这手日后不能弹琴了,今日能被冷姐姐救回一条性命,已是幸事。
“呜……”阿娜的哭声一滞。
赫连怜月抬起左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看着冷落月道:“冷姐姐,我并不是因为不能弹琴了而难过,我只是太疼了……”
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真的好疼啊!
冷落月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挂着的荷包里,掏出了一颗用透明塑料糖纸包着的粉红色糖果来。
这糖本来都是要给小猫儿的,为了防止他吃太多糖长蛀牙,她们做好约定,两天给他吃一颗糖。
前几天她都偷偷给了,今天本也是要给的,但他今天吃了糖葫芦,所以不用给了。
正好荷包里还剩下最后一颗草莓味的。
冷落月朝床走了两步,把糖纸的包装撕开,递到赫连怜月面前,“疼吃就糖,吃糖就不疼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很清楚,吃糖并不能缓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