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之中,被打劫的是一队举家搬迁到原州的人,虽然有随行的家丁,也请了镖局的人护送,但镖局的人见山匪太多,他们抵挡不住,抵挡了一阵就先跑了,丢下了手无寸铁的雇主们。
镖局的人一跑,根本不是山匪对手的男女老少,只能跪在地上求饶。
“好汉,好汉……”穿着锦衣却狼狈不堪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拱着手冲朝他们越走越近的山匪求饶,“我们所带的财物,可以全部献给好汉,求好汉饶命,放我们一条生路。”
他们一家是从青州搬迁到原州来的,怕路上不安全,大部分钱财,都已经兑换成银子,存到了钱庄,只要拿着印信,就可以在原州的钱庄取到银子。
所以,只要留的命在,进入了原州城,这些身外之物便可以重新置办。
中年男子姓徐叫徐源,他和两个儿子还有下人们都跪在一辆马车前,约莫有二十多人,马车上是他的夫人和两个还未及笄的女儿。
山匪攻下来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是护着马车内的女眷,故而都挡在马车前。
扛着大刀的独眼龙的,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小弟,像看蝼蚁一样,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姿态嚣张地道:“这里的所有财物,已经是老子的囊中之物,何须你献?”
“是是是。”徐源狂点头,“都是好汉的,求好汉放我们一条生路。”
他的两个儿子,也低着头藏着猩红的眼,屈辱地跟着父亲道:“求好汉放我们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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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更是哭着磕起头来。
马车上的徐夫人,紧紧地搂着两个女儿,虽然吓得哭了起来,但是连声都不敢出。
两个教养的女孩儿,听娘的话,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独眼龙看了被他们护在身后的马车一眼,突然来了兴致,“要大爷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也可以,把马车里的人,和这四个丫头,以及这两个老婆子都献给大爷我,大爷就放你们这群龟孙子一条生路。”
他们如此护着马车里的人,让他们为了活命,把他们最想保护的人献出来,似乎更有趣。
根据他多年打劫的经验,像这样的马车里,多半都是身娇肉贵的大小姐。
被点名的丫环和婆子吓得浑身发抖,不停的磕头喊:“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徐源脸上的肉抽搐着,他没有立刻回答,内心似乎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马车里的徐夫人哭的更凶了,如果没有女儿,她就自己走出去,用自己换夫君和儿子活命了,可她有女儿啊。
还是两个没及笄的女儿,若是女儿进了那虎窝,还不得受尽屈辱和折磨。
留得两个儿子的命在,那么徐家就还在,要是不把妻女献出来,那他们都得交代在这里,他们死后,妻女照样也会被土匪抓到山上受尽屈辱折磨。
该怎么选择,似乎很容易,但要说出来却很艰难。
独眼龙见他迟迟不做决定,便道:“我数十个数,你要是还不说的话,爷就要大开杀戒了。”
“一、二、三、四……”
徐源的额头上开始不住的往外冒汗,撑在地上的手也在颤抖。
徐家大郎和徐家二郎都是很爱自己的两个妹妹的,他们很想硬气地说:“不行。”但却也畏惧死亡。
“八……”
“三当家,又有一辆马车过来了。”一个秃头小弟指着从不远处驶过来的马车,冲独眼龙也就是三当家道。
独眼龙的数数被打断,扭头看着官道上的马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苍蝇腿儿再小也是肉,劫了。”
马车里的冷落月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指不定谁劫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