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龙整整一天,都在跟温度计周旋。
医生要求每隔一段时间量一次体温,他照办了,但他却是一个小时为间隔。
张波波嘴里叼着温度计,幽怨的看了一眼被丢弃在一旁的测温枪,明明滴得一下就可以搞定。
陆青龙执意如此,而她又是‘寄人篱下’,心里再不愿,也只能乖乖配合。
每次温度出来,陆青龙都要记录下来,等到了晚上八点,陆青龙竟拿她的温度做了个曲线图。
陆青龙给医生打电话,张波波将温度计置于上嘴唇,撅起来的时候,温度计恰好能卡在她嘴唇跟鼻子中间。
陆青龙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张波波急忙拿下来重新塞回嘴里。
他转回去继续说:“体温才开始下降,这种情况需要去医院吗?”
“看今天夜里怎么样,对了,她出汗吗?”
陆青龙站在床边,伸手探进她的后领,低温的掌心让张波波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有点汗,但不多。”
医生又不知说了什么,陆青龙表情虔诚,连嗯了好多次。
挂断电话,陆青龙看了一眼时间,拔掉她嘴里的温度计,举到灯光下。
感觉温度又有上升趋势,陆青龙疑惑地试了试她的额头,接着又摸向自己。
“怎么又升高了?”
张波波吓坏了,连忙道:“这次可不赖我。”
陆青龙看向床头柜上的空碗,心中暗忖,会不会是才喝完姜汤,口腔温度过高导致的呢?
为了求证,他重重地甩了几下温度计,不容置喙道:“张嘴!”
“大哥,温度枪也可以的。”
“医生说这个比较准。”
一番折腾,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没错,就是那碗姜汤闹的。
确定她有所好转,那颗悬起来的心脏也跟着落了地。
“我去冲凉。”
他丢下这句,转身去了浴室。
张波波握着被子,安静的等他一起,可在这全是他味道的环境中,她很难保持清醒。
等着等着,眼皮就盖了下来。
陆青龙在浴室里待了许久,他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瞌睡虫。
陆青龙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可能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颇有戏剧性的一幕。
他以为在这段感情中,他是踹门而入的那个,可实际上,张波波才是踹门的那个。
他能摸到自己身上的枷锁,却怎么都解不开,张波波临门一脚,连门带锁全都踹烂了。
他想起那晚,娄杰锋在假山前说的那句话。
——人有时候就容易走进死胡同,分不清什么是缘分,什么是情劫,误以为孤注一掷的情谊就是终点,殊不知,那仅仅是要闯过的情关而已,闯过去了,春暖花开,闯不过去,就只能抱憾终身。
他做好了抱憾终身的准备,却意外地迎来了春暖花开。
这是上天在眷顾他。
所以得好好珍惜。
陆青龙掐准了时间,给朴世勋发了一条信息。
——朴先生,我的婚假有几天?并且,我想让您担当我婚礼的伴郎。
……
鲁斯卡特
手机震动了一下。
忙碌中的男人浑不在意,他埋首在繁琐的公务中,根本抽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