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当中,有位高权重的要员,也有寻常的老百姓。有他的挚友,也有他的敌人。
蒋家待他们没有任何区别,每人一炷香,一杯茶。
跟姜小米之前举办得葬礼不同,蒋老爷子去世,没有记者,没有摄影师,大家已经习惯了这个家族的低调行事,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打破这个规矩。
很奇怪,每个人都轻而易举就接受了这件事。
葬礼上,大家侃侃而谈,聊着蒋老爷子身前跟他们度过的点点滴滴。
一位带着老花镜的老人佝偻着身子,腋窝里夹着一卷画轴。
“先生。”
老人一怔回头去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十分英俊而迷人外籍男士:“你好你好,什么事?”
朴世勋盯着对方腋窝里夹着的画轴,心中微动:“从前蒋老爷子跟我提过,他有个朋友收藏了一幅画,他很喜欢。我想,那个人一定就是您吧?”
老人笑起来,脸上全是得意:“是啊,见天儿的追着我要,我没给。”
他拍了拍画轴:“算了,还是给他吧,省的再托梦问我要,我可折腾不起。”
朴世勋;“能否也让我欣赏欣赏?”
“行啊。”
说着,老人当场解开画轴。
随着画卷的展开,一副白雪压梅跃然而出。
鲜红的梅花在大雪中的绽放,周围一片白皑皑,白雪洁净,红梅热烈。
这
幅画的精妙之处就在于,作者并没有着笔画雪,却能让别人感觉到它的存在。
朴世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礼貌地跟老人家道谢。
老人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后,一鼓作气的卷起来,而后将那幅画扔进了坑里。
“好端端得,怎么扔进去了?”有人问道。
老人装出不在乎的样子:“算了算了,既然都掉进去了,就给他吧。”
“老张,你说那幅画是你要带进棺材的。”
“嗨,他比我快,我能有什么办法。”
另一边,姜小米逐一跟蒋老爷子的故友打招呼。这些人,大多都是她第一次见。
“哎呦,小酥都长这么大了。”
“什么小酥,这是小酥的女儿,叫小米。”
“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脑子现在也不灵光了。”
姜小米:“没事儿,我外公也经常叫错。”
一阵风拂过,有人叹气;“啧,要是能有根儿烟抽抽就好了。”
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姜小米就联想到她外公。
她想起今早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老头藏起来的半盒香烟。
姜小米连忙掏口袋:“哦,我外公好像留了半盒香烟,你们谁要?”
四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一起朝她伸手。
最后谁抢到了也不清楚,姜小米怕他们没有火,转身又去找娄天钦要打火机。
返回的时候,听见那几个老哥们儿围在一块儿嘀咕说:“蒋政真是有本事,一盒里头塞了四五种香烟,这存了多久?”
“管他存多久,有的抽就不错了。”
“我听说蒋政这几年都被关在家里,他家孩子不让他出门,条件这么艰苦还能搞半包,这要是打仗,我看他都能整到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