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顾夫人虽然不理解,可到底无法再说什么了。
她何尝不希望儿子能安稳幸福一生,可男儿成婚并非只是寻一个喜欢的人就可以了。
若是那女子,日后无法为他支撑起门庭,就好比昔年的太子妃一样。
能力不足,便是害人也害己。
“我也并非讨厌她,只是我怕你日后过得难。”顾夫人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青礼,你要晓得,一个女子在家庭中是极其要紧的。任凭你在前朝多得力,只要你后宅不宁,但凡言官参你一本,也尽够你受的了。”
“我知晓母亲是为了儿子忧心,只是母亲,她不是那样的人。”他抬眸,认真对自家母亲说道:“她善良孝顺,更稳重得力。在渝州时,帮过儿子许多次。儿子在渝州这些年,若非有她与她兄长时常照顾着,只怕身子也是垮的。”
他目光灼热,极其肯定地道:“儿子保证,若是母亲见了她,定然也会喜欢的。”
顾夫人见他这样坚持,沉默良久,终究松了口。
“那你改日寻个好日子,带她来吧。”
说罢,顾夫人看向一旁的侍女,“把私库打开。”
“母亲。”顾青礼起身,“您要寻什么,儿子特您找。”
顾夫人看他一眼,无奈笑,“我的陪嫁,你哪里认得。”
“母亲的陪嫁箱子,自阿昭出嫁后,再未开过。如今怎么……”
“你不日要将人带来,我总得准备件见面礼吧?”顾夫人笑看她,“再者说,你妹妹眼瞧着也要许嫁了,该给你妹妹的东西,不能少的。”
顾青礼闻言,不由心中暖洋洋得紧,他拱手,由衷感激:“多谢母亲。”
“谢什么,我是你母亲,难道还能不疼你吗?”
有了顾青礼这一番劝,顾夫人虽然没说立刻就要应下婚事来了,可到底还是愿意见纪似锦了。
顾夫人虽然抱怨儿子擅自专行,不过她如今既答允了儿子要见那姑娘,就会客客气气地做一个合格的未来婆母模样。
再加上顾夫人对似锦的喜欢,翌日顾青礼将人接到顾府时,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消息传到宫里,顾青昭欣喜得午膳都多吃了半碗。
“瞧你这高兴的,你难道还怕你兄长娶不上妻啊?”酒足饭饱后,唐昀揶揄道。
顾青昭才用完膳食,侍女们端来净手的水,她微微提了提袖口,将白皙的双手放入盆中洗了洗,抬手之际,便有侍女忙不迭递过来擦手用的绢帕。
她一边擦着手,一边笑着回话,“我怕兄长娶不到自己喜欢的妻。”
唐昀骤然明悟,不免轻笑,“也是,这茫茫人海,寻合适的人不难,可要寻到喜爱又极合适的人婚配,堪比登天了。”
说这话时,他看着顾青昭,眼里的情意随着笑意便晕染开来了。
顾青昭擦完了手,顺手将绢帕放到侍女端着的木案里头。
只这一会子的功夫,绯紫已经从内殿里将碧玉生香膏取来了。
唐昀用完膳除了洗个手,也就没有那么多要擦抹的东西了,于是坐在那里看。
只见绯紫先是用更软些帕子给顾青昭擦了擦手,而后取了些白色乳状的玩意儿给顾青昭均匀涂抹在手上,而后又从膏盒里取出些许白色乳状的东西来,用掌心细细地推开,一点儿不嫌麻烦地在自家主子的手上轻轻揉搓按摩着。
唐昀看着觉得有趣,于是就坐过来挨着她。
虽然瞧着她手上涂了那么些东西没见有什么太明显变化,可细看还是会看出更细嫩光滑一些。
最后是红韶取了一个油状透明软液来,用细毛刷在顾青昭的指甲上浅浅涂了一层,轻轻吹干待固定后,又寻来细绢为她净手。
当真是无微不至,又贴心得紧了。
不过经过这么折腾一番,唐昀也觉得她原本就修长好看的手,变得更是嫩滑水润起来。
“做完了吧?”他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