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晴,顾青昭照样也做了吃食往寿安宫走一趟。
“主子何必去寿安宫呢,李太后那性子,着实……”绯紫跟在肩撵边上走着,想起上回李太后的不待见来,忍不住忧心忡忡,“着实不太好相与。”
她家主子去,只怕要受了欺负。
“两宫太后,哪里都得罪不得。”一旁的沈临开口,“该送的,两边便都得有。否则落在旁人眼里,那可就意味不同了。”
新帝对待两位太后有亲疏之分,可该有的礼节,无一不同。
顾青昭又是最得宠的那个,若是她都偏了,有心人只怕还会觉得是唐昀的意思,未免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些许小事,可也至关重要。
“话虽如此,可若等会子太后不让咱们进去可如何是好?”
“那有什么要紧,关雎宫该做的都做了,就不怕别人说闲话。”眼下这光景,场面上过得去便好了,难道她还能真祈求李太后像对待李美人那样倾心相待?
与此同时,寿安宫内,李美人正伺候李太后用膳。
可今日李太后心情甚是烦躁,连筷子都没动,偌大的寿安宫安静得不行,底下侍女们个个埋着头,不敢说话。
“这鲈鱼是谁做的?瞧着就清汤寡水的,这是做给谁吃的?”憋得久了,她突然发难,侍女们皆被吓得手一哆嗦。
李美人倒是习惯了她拿别人撒气的毛病,不慌不忙叫人将那鲈鱼端远了,温声细语:“晨起的吃食要清淡些,这鲈鱼,清蒸来也最是入味,最是美容养颜了。姑母若不喜欢,这儿还有醋溜排骨,各样小食,姑母想吃哪个?婉儿给姑母呈来。”
“罢了。”李太后起身,一口没吃离席。
李美人赶忙过来扶她,劝慰着:“婉儿晓得姑母是为堂兄的事情烦忧,但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能不吃东西呀。还有什么是比您的身子更重要的呢?”
李太后轻拍着她的手,“婉儿啊你不懂,李氏一族的兴旺,比什么都来得要紧。哀家好不容易坐上了太后的位子,你堂伯父也成了国公,可你堂兄,作为世子却没有丝毫官职在身,这传出去,李氏一族还怎么做人呢。”说着她带了十足的怨,“可偏偏陛下胳膊肘往外拐,宁肯给荣殷吏部侍郎之位,却不肯给你堂兄一个傍身的官职。”
李美人没接话。
并非她妄自菲薄,可她堂兄如今二十多了,连个举人都没考上,姑母却要求陛下照着晋国公世子荣殷的职位给她堂兄一个像样的四品以上的官职,未免强人所难。
晋国公世子是何身份?且不提晋国公荣氏和御史大夫乔氏一族的人脉,单拎荣殷一个出来,那也是罕见的良臣,光凭政绩就能进吏部的人,哪是寻常人?
可她堂兄呢,除了有太后这个姑母在,实在举不出他的出色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