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天生都是慕强怜弱的,顾玉看到郦若被君泽打退,再加上今天的君泽跟条疯狗一样乱咬人,那个拥抱带来的悸动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来江南后,她跟君泽之间的相处比京都自在多了,二人甚至一起饮酒一起舞刀弄剑,硬说的话,还一起在芦苇荡里睡过觉,哪儿管什么王爷世子,尊卑有序。
顾玉从后面接住郦若不断倒退的身子,一双凤目发起火来格外凌厉,她对君泽骂道:“你发完疯了吗?”
君泽却像是被这一声骂唤醒了。
他看了看站在一起,亲密无间的顾玉跟郦若,愈发觉得自己可笑。
这个女人身上疑点重重,出身花楼,不摘面纱,还会武功,可顾玉还是在他们对掌之后,站在了她身边。
连日来,昼夜不歇的战役让他身心疲惫,现在更是头痛欲裂,耳鸣不断。
他看着自己被烛光投落在地的影子,就那么一道黑影,跟对面那一对比起来,显得那么孤单。
他逐渐找回了自己,怎么一遇见顾玉,他就像变了个人。
明明他心急火燎赶回来,是想跟顾玉好好说说话,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把痛得发抖的右手藏在袖管里,默不作声走了。
眼不见,心不烦...
也不痛。
顾玉见他终于走了,不由松口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脑子也是一片混乱,不知道怎么就从那个抱变成了这样。
她看着君泽独自走入夜色中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带着点儿心酸与孤寂的意味。
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从那个抱到刚刚骂君泽,她都表现得太不近人情了。
郦若浑身僵硬,话都说不利索了,道:“我刚刚还以为他要对你动手,才出的手。”
顾玉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道:“我知道,你没事吧。”
郦若摇摇头道:“没事。”
顾玉心烦意乱得很,没精力跟郦若说太多话。
郦若颇有眼色,道:“我去给顾世子熬汤。”
顾玉嗯了一声,坐回椅子上。
郦若走到门边时,像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能感觉到他的实力,那一掌不应该只是轻飘飘把我推开的。”
顾玉脑子里的弦忽然紧绷起来,她放下自己揉额头的手。
右手。
她刚见君泽时,不是还问他的手怎么样了吗?
刚刚他跟郦若对的那一掌,也是右手。
顾玉比谁都清楚君泽实力,若是君泽狠下心,那一掌足能要掉郦若半条命去。
可是郦若受了那一掌,什么事儿都没有。
一来是君泽从不与女人动手,本来就没存伤郦若的心思。
二来说明君泽的手还没好,或者说,严重的连正常十分之一的功力都发不出来。
顾玉暗骂一声。
郦若没听清,也不知她是在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