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未也是沉吟良久才道:“过去的事情我们谁都没办法改变,我哥犯罪也是事实,我今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听这次孩子也回来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提到孩子,冷静的萧敏芸忽然攥紧了拳头,强忍着哽咽,她压抑着声音道:“您能照顾她吗?”
她抬头看着祁未,眼泪串串往下掉,极力忍耐着,让吐字变得清晰,“贝贝还,我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父母,您带她走吧,我知道她在您身边,您一定不会亏钱她……”
祁未看着萧敏芸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她是我哥的女儿,就是我的侄女,祁家会待她像自己家人一样。”
萧敏芸先是点头,随后是深深地垂下头。
佟昊又忍不住道:“萧敏芸想托孤,摆明了谈交易啊。”
元宝没话,盯着屏幕的目光却渐渐变得犀利起来,暗道两饶这番话看似情理之中,但若是祁未真有事儿,那就摆明了是给人留话柄,祁未已经藏了这么久,断不会冒然引火上身,除非,他有很大的胜算可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楼下房间里,萧敏芸跟祁未该托付的都已经托付,包括等到贝贝稍微长大懂事儿一点儿,就让祁未告诉她,她的爸爸是意外事故身亡的,至于妈妈,就是生病死了吧,反正以她做的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儿,送进去也要关个几十年,能不能出来都不知道,与其耻辱,不如就当做从未存在过。
祁未沉默,静静地听着萧敏芸,她讲了这两年跟祁丞在外东躲西藏的日子,累了,也够了,她还:“人不能有太多的秘密,装在心里装满了,心会沉的。”
红眼看向祁未,她努力牵起一个看起来像是笑的表情,轻声道:“祁总,其实我跟您之间也有一个秘密。”
祁未一眨不眨的看着萧敏芸,萧敏芸:“您一定不记得了,因为那时您还,差不多是十七八年前的事儿,我带我弟弟从下面去市里看病,家里没钱,我弟弟躺在里面等着钱救命,我实在是没辙了,只能跪在医院大门口求人借钱给我,当时您从车里下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了,您让人拿了一万块钱给我,有人我是骗子,让您不要给我钱,您没听……真的,我谢谢您,谢谢您让我弟弟又多活了二十三。”
祁未不语,萧敏芸抹了下脸,继续道:“我会还您钱,当时从您司机那儿要了一张名片,知道您家里是夜城开公司的,您‘我叫祁未,希望可以帮到你’,我一直都记着。”
祁未递了纸巾给萧敏芸,轻声:“那年我刚学毕业,想自己出去玩儿,家里人不放心,让司机跟着,后来初中就去了国外。”
萧敏芸道:“我始终相信好人有好报,您是好人,事到如今我也跟您句实话,我跟祁丞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特别善妒,可能从您慢慢长大,他渐渐觉得有威胁了。”
“别替他日后的生死担心,就当他早就死在当年的那场车祸里,他想害您也不是一回两回,明面儿上的,背地里的,好多次都想下杀手,我劝过他很多回,可他眼里只有利益,跟盛家联姻是为了利益,背地里给乔家使绊子也是为了利益,哪怕这么多年你们都是一家人,他还是想杀您……”
“他很脏,我也不干净,我不会替他掩盖罪证,更不会替自己辩解,从前觉得面对很恐惧,但经历过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才明白,承认才是最好的解脱,现在我只有一个愿望……”
萧敏芸看着面前的祁未,忽然间起身,在旁边的空地跪了下来,用双手伏地的跪拜姿势,用力的磕了一个头,“我谢谢您当年的善心,也谢谢您今后的善心,贝贝我就交给您了……”
楼上,元宝跟佟昊皆是沉默,谁都没想到,萧敏芸会主动把她跟祁未的关系出来,而且是十七八年以前的事儿,上哪儿查去?当时乔治笙上查十五年,佟昊都觉得头疼难办,这若不是亲耳听到,怕是要成一桩悬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