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牢头并不想看管两个犯人。
闻红艳同样不想留下来当洗碗工。
舒露没干过这样的活,闻红艳同样没干过啊!
闻家以前虽然在乡下,闻红艳有三个兄弟呢,特别重的农活本来也轮不到她,基本都被闻老大和闻老三包圆了。后来闻东荣进城安家把全家带飞,闻红艳进了厂里上班,“生产标兵”这样的称号永远与闻红艳绝缘,偷奸耍滑她就榜上有名。
洗碗,洗什么碗?
闻红艳梗着脖子说自己有大生意要做,舒露使劲扯亲妈的袖子。
母女俩躲在一旁嘀嘀咕咕小半天,杨牢头耐心即将磨完,闻红艳别别扭扭过来,“我听露露的,暂时在这里洗洗碗。”
“呸!”
杨牢头双手环抱,“你还委屈上了啊,当自己还是以前海鲜大排档的老板娘?‘虾王’的洗碗工不是你想当就能当,外面想干这工作的人多了去,要不是因为闻樱,你以为自己轮得上?”
杨希要让闻红艳和舒露认清现实。
她们连正式洗碗工都算不上,必须像别人一样熬过实习期。
不,这母女俩的实习期比一般人更长才行!
杨希把闻红艳骂了一顿,懒得再和母女俩掰扯,让这家店的店长负责这对母女的工作考核,杨希自己甩甩手忙其他事去了。
闻红艳其实有点怕杨希。
在闻樱面前撒泼,闻樱顶多绕道而行,在杨希面前撒泼,杨希可是会打人的!
连舒国兵都打不过杨希……
闻红艳转头抱怨,“露露,我们真要洗碗?”
舒露点头,“当然要洗,我们不洗碗怎么让闻樱姐和二舅他们消气。妈,你忍忍,吃苦是一时的,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闻红艳一想也对。
其实闻红艳就嘴上嚷嚷厉害。
不留在‘虾王’洗碗,闻红艳并没有去处。
闻红艳一家本来原本在县城租房住。
舒国兵出狱后,舒露拿着小蔡赞助的路费一走了之,闻红艳和舒国兵连县城房租都交不起,灰溜溜回了乡下。
在乡下住了一段时间,闻红艳搞传销,舒国兵赌博,夫妻俩都欠了一屁股债,天天有人上门催债,不得不又搬回县城躲债。
到了县城,舒国兵迅速和茶楼的离异女老板娘勾搭在一起,带着自己的几件破衣服搬到了女老板那里。
闻红艳厚着脸皮去找以前厂里的同事,在几个同事家里蹭吃蹭住。
几个老同事都烦死了闻红艳。
同样在厂里上班,大家都是普通人家,哪能接受闻红艳长期白嫖?
这些被闻红艳蹭吃蹭住的老同事们天天给闻红艳摆脸色,联合起来拒绝她。
闻红艳确实是撑不住了,正好舒露从魔都回来,母女俩一拍即合要找闻东荣认错。
闻东荣并不愿意见母女俩。
闻樱反而给舒露留了个机会。
闻红艳听说‘虾王’可以提供宿舍,偷偷松了口气:好歹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了,还不怕舒国兵找上门来打人。
这样一想,留在‘虾王’洗碗倒更像是进了一个避难所。
闻红艳实在天真了,临近春节,‘虾王’的生意太好了,闻红艳和舒露洗碗洗到崩溃,居然要到凌晨两点以后才下班!
闻红艳腰都快断了,胳膊也抬不起来,当晚就想跑路。
舒露躺在员工宿舍的单人床上,腰酸背痛睡不着觉,在心里骂了闻樱好多遍,忍着不适劝她妈:“现在不能走,走了就白辛苦了,我们再忍忍。”
和母女俩同一个宿舍的年轻店员是杨希以前手下,听见母女俩的抱怨只想大笑:来都来了,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
同一时间,闻樱在给谢骞打电话。
“好了,两个人都被我送到了杨希眼皮子下,有杨希看着,她们别想轻易作妖。奶奶也苏醒了,医生的意思是再住院一段时间,过了年再出院。”
闻樱听说了舒露和闻红艳在‘虾王’后厨的惨状,胃口大开,吃饭都多吃了小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