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陈茹为了逼闻樱从魔都回老家,就对闻樱算起了成长账。
闻樱四岁时参加幼儿园的六一汇演,买新裙子和新皮鞋花了多少钱,时隔二十多年,陈茹都还记得,这显然不是因为陈茹的记忆里堪比电脑储存,而是陈茹有记账的习惯!
说得好听点,这是陈茹的职业习惯,说得难听些就是职业病。
也多亏了陈茹精打细算爱记账的职业习惯,要不是陈茹会安排,闻樱家在2004年可掏不出在蓉城购房的首付款,虽然陈茹收入在小地方很可观,闻东荣工资和福利也很好,但夫妻俩的收入还要去帮闻家人在城里安家立户,远不如同等收入的双职工那么轻松。
瞧见闻樱过来,舒露顿时很紧张。
连续三次和闻樱打交道,舒露都没讨到好。
现在闻樱又出现,天知道闻樱会在这人来人往的小区门口说出什么难听话!
舒露对自己的新家很满意。
舒家现在租住的小区是小蔡帮忙租下的,环境好,离学校和青石桥海鲜市场都不算远,小区的住户大多是退休的老职工,一群老年人开设了书法班和舞蹈班,还经常搞象棋比赛,是个非常有文化氛围的小区,舒露一点都不想搬家——何况这次陈茹和闻樱能找上门来,搬家大概也没啥用,这对母女会一直折腾她家!
舒露忍下对闻樱的厌恶,叫了声表姐,又对陈茹说道:
“舅妈,要不咱们进屋说吧,您和表姐第一次上门,也认认我家现在的门号。”
进屋说?
那怎么行!
关上门,闻红艳这个厚脸皮更加没了顾虑,还钱的事不知又要拖多久。
陈茹反问舒露,“在小区门口,你妈想不起来欠了好多钱,进了屋就记得了?我看不用那么麻烦,她不记得,我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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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陈茹从包里掏出了几张纸,站在小区门口就开始念:
“1996年9月,借给舒家三百元,用于舒露的小学报名的学杂费。1996年10月,借给舒家两百元,让舒家交房租,1996年11月……”
闻红艳瞪圆眼睛。
舒露也愕然。
别的钱,舒露不是每一笔都记得清楚,96年的9月,舒露小学报名,这个三百元舒露是知道的,因为那次报名是舒露刚转到城里上学,闻红艳和舒国兵领了工资不知咋花完了,是陈茹这个二舅妈亲自领舒露去报名,又给舒露交了学杂费。
欠了八年的钱,自己家居然一直没还吗?
舒露都忍不住脸红。
很快,舒露的羞窘又变成了难堪:这些年,自己还真的感激过二舅和二舅妈,没想到二舅妈只是表面上对自己好,实则把每一笔花在自己身上的钱都记了账!
小区门口几个散步的住户听得津津有味,都不出去遛弯了,站在原地看热闹。
闻红艳气得哆嗦,舒露眼泪哒吧哒吧往下掉:“舅妈,别念了,我妈肯定会还钱的……妈,你说句话啊!”
今天是在小区门口念。
再不还钱,岂不是要到学校门口去念?
马上就要开学了,舒露只要一想到闻樱会拿着账单去学校戳穿自己的底细,眼泪就像不值钱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完全止不住。
而且前几天舒露亲眼看见舒国兵打了电话,觉得闻樱肯定要被闻东荣收拾一顿,可能连陈茹都要吃派头——今天一看,二舅闻东荣压根儿就没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