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曾经私下里戏谑过他，是不是皇上继位前，曾经得过他这个侯爷的照顾，才会在做了皇帝后，对他这般恩宠。

可他自己知道，他和皇上从未见过面，便是每次升官时，元佑帝也没有单独召见过他。

他虽也疑惑过，但还是觉得是自己的能力得到认可。

莫非真的是因为女儿的缘故，皇上在继位前，去过太原府，遇见过茜儿，可六年前，便是遇见过，那会子的茜儿也才八岁。

八岁的小女子又能如何引起皇上的惦记？

难道就是因为茜姐儿那会子就会吹笛？

韩氏轻声道，“皇上即位那年，茜姐儿才不过八岁，就算是吹笛，想必也才是刚学而已，哪里会有让人深刻记住的道理。”

顾锦蓉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幽幽道，“若是，有人一直，禀告呢？”一想到，皇上这些年来，时刻关注着顾瑾茜，顾锦蓉的心再次撕疼，疼到几乎窒息。

一直关注？！

这个词，令所有人一颤，冷汗嗖嗖嗖地渗出来。

云氏便想到女儿那副妆容，这是欺君，双眼一翻，便昏厥了过去。

“快去请郎中。”老夫人吩咐管嬷嬷。

“是，老夫人。”观摩急匆匆地行了一礼就要出去，被顾二老爷喊住。

“娘，不可，才刚接到喜讯，大嫂就昏厥请郎中，岂不是告诉皇上，侯府不愿意女儿入宫伴驾，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娘，娘你醒醒啊，娘，你不要晔哥儿了吗？”顾晔哭着扑上去抱住云氏摇晃着。

顾衡到底是做了几年御史，出了事，反倒冷静下来，“也不尽然，就说夫人是因为太过高兴，才昏了过去。管嬷嬷，让老管家亲自去请，请的时候，就按照本侯这样的说辞。”

管嬷嬷应答一声，急忙忙地出了屋子去找老管家。

老夫人把顾晔揽在怀里，“晔哥儿，不要怕，你娘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顾晔想到了顾瑾茜，哭道，“祖母，姐姐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回家来了，我们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老夫人的心瞬间如刀割一般，“能见到的，不过是见地少了。女儿家出嫁了，再回娘家便就不那么容易了，就如你娘，想要回你外祖家，也是几个月才会去一次，你二婶母，三婶母，都是如此。以后，等你大姐姐，三姐姐，还有四妹妹五妹妹，都是要出嫁的。”

顾晔的泪水流地更多了，“为什么要出嫁？难道咱们侯府养不活姐姐妹妹？那我和几位哥哥弟弟努力上进，像父亲叔叔们做了官，有了俸禄，姐姐妹妹们就不用出嫁了，就可以想现在天天在一起了，祖母，好不好？”

韩氏轻声道，“晔哥儿，女儿家是不能不出嫁的。”

顾晔哭地越发厉害了。

屋子里除去顾晔的哭泣声，压抑中，再无其它声音。

侯府马匹癫狂，导致一死一伤的消息，随着回春堂的大夫一起送到了老夫人的慈晖堂。

顾衡脚步一个趔趄，老夫人脸色发白，整个人颤抖着，“茜、茜姐儿…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