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的离开可谓表面平静,实则宫中炸开了锅了。
大部分人并不知她与皇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惹怒了皇上,一时之间各种猜测,自然也有人猜是与那长公主之子顾云深有关,毕竟有宫女看到了俩人说过话。
但那事儿的时间比较长了,传此话的人不多,并无下文,说到底就连钟粹宫中的宫女都不知这事儿到底是何缘由。
只知那夜贵妃屋中传来啜泣声与哀求声,还知皇上没留宿就走了,最多有人听到了娘娘哭着说着爱皇上的话……
闻这言的妃嫔们脸上皆是浮现一抹轻视之笑。
皇上不缺女人爱。
人人都知道,皇上还是太子之时便是这京城之中最最招蜂引蝶的男子。
他长着一张举世无双的脸,是太子,是当时皇上的正宫嫡出,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其人亦是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天底下没有女人会不心悦这样的男人。
若不是他性子冷淡,不近女色,吓退了不少人,当初京城中那些要死要活的世家小姐,怕是得挤破脑袋往宫中进。
是以,这“爱他”是最没意义的话,也是皇上从女人的口中听到的最多的话,不多婉婉这一个,可是让众妃们笑掉了大牙。
然终究这事儿也没个解释。
没有圣旨,没有降位,这婉贵妃被逐出皇宫的缘由却是成了不解之谜。
王皇后端坐在凤位之上,其下两个心腹,静嫔与秦贵人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
“没下圣旨是何意?”
王皇后蹙眉,缓缓地说着。她心中明镜一般,知道那苏婉婉是因为什么惹怒了皇上,但她自然是没透露给任何人。此时,那已经不重要了,说出来,若是传到了皇上耳中,反而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这皇上的女人心念着别的男人,这事儿就这么就完了?
秦夫人笑的谄媚,安抚道:“娘娘勿要担忧,总归呀,这被赶出去的妃子,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身,那苏婉婉这辈子也别想再见皇上。”
静嫔附和,“是呢,只是没看到她失落的样子,没听到她当众被人讥讽,倒是有点可惜。”
秦贵人掩嘴笑,“可不嘛,的确是太可惜了,若是能亲眼瞧瞧她哭泣可怜的样子,那样可真是解气呢。”
王皇后嘴角一动,的确如此,不过就此时而言,想想那小贱人定然正在车中抹泪儿呢,这感觉也不错。
*
婉婉确实是在车中不假,但让她们失望了,她可没抹泪儿,相反,心情畅然,可是欢快地不得了了!
这天的天儿也是极好,万里无云的,虽冷,但没有刺骨寒风,一切看起来却是欣欣然的。
沿途一路她都极是欢跃,但碍于马夫和那护送她的侍卫,自然也没全表现出来。
两日后,她到了那名为桃花庄的地方。
此时时值深冬,已年关将近,此处自然没得桃花,远远地只见雪压枝头,千里冰封的模样,也颇是壮丽。
那沿途护送婉婉而来的是五个太监和一个马夫。
婉婉和芸香小月三人下了马车,便听那领头的太监恭敬地与她说话。
“娘娘,到了。”
“还叫什么娘娘……”
婉婉故意做的勉强又苦涩,笑了笑。
“沿途辛苦张公公了。”
那张公公急忙躬身施礼,“娘娘客气了。”
皇上未下圣旨,娘娘还是娘娘,没人敢怠慢她。
沿途一路,这张公公对她也是照顾的很。
人是奉了李德瑞之命,婉婉心中对那李德瑞极是感激和感动。
其实自己与他交涉不多,却是没想到他能对她这般好。
这时遥遥的只见一个锦衣玉帛的老伯和一个亦是上了年龄的妇人迎了过来。
“贵妃娘娘万福。”
那俩人身后也跟着不少的下人,一见婉婉的面便是行了大礼。
婉婉赶紧叫人起来。
那张公公介绍道:“这是许公公和他的对食夏荷,便是这桃花庄的主人。许公公乃是先帝身边的公公,亦是李公公的义父。此庄乃先帝所赐,贵妃娘娘日后便居在此,此处很安全,也很舒适,有什么需要便与许公公夫妇说便可。”
婉婉点了点头,当即便拜见了人。
“日后便麻烦二位了。”
那许公公与夏荷赶紧还礼。
“娘娘莫要客气,折煞老奴了。”
那许公公名为许连成,刚过花甲之年,满头银发,为人极是和善。
“娘娘居住的院子已经打扫妥当,伺候的丫鬟正在院中侯着,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娘娘尽管开口便是。”
婉婉再度道了谢,与那俩人又客气了须臾,告别了送她来的那公公,这才随着人进了庄园,去了给她安置的寝居。
那居所名为琉璎水榭,如其名,很美,和庄园其它地方隔着一面湖,可谓一处清逸雅致之地,安静又景色宜人。
婉婉随着人过了一座长长的拱桥,方才到了地方。
琉璎水榭大概有三分之一个钟粹宫那么大,背身便是一片桃花林。婉婉这般远远地瞧着,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春暖花开时的样子了。
那许连成安置了六个丫鬟伺候。他是提前四日接到了消息,屋子早就收拾的妥当,更是烧的热热乎乎的,就等着贵妃娘娘大驾了。
婉婉冻的小脸儿微红,小手也不怎么听使唤了,这一进院子,便见丫鬟欣喜,恭敬地相迎,屋中亦是热气扑鼻,第一感觉很是友善,让人心中舒服。
那许连成没过多打扰,把人送到了,便与对食告退,让贵妃娘娘好生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