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调转了方向,士兵护卫也都撤离了去,护着那马车的前后左右,返了回去。
车上的小姑娘不知道外头怎样。她心口狂跳,娇娇地坐在那,乖的一动不敢动,微垂着头。
至于对面那男人,则是一直看着她。
看的簌簌很紧张,这般许久,她方才感到萧珏转了眼眸,但他的眼睛落到了车上的那三个包袱上。
萧珏随便地扯过来一个,单手三两下,随便地将其中一个打了开,打眼儿一看里头全是珠宝。
簌簌眼睁睁地瞅着,小脸儿更红。
他打开了一个之后继而又捏了捏另外两个包袱。
这三个包袱中都是珠宝,大概值个三百两银子,且是多说。
那男人检查着她那些东西,时而抬头冷着颜瞅她一眼,簌簌出汗了,咬着唇,一动不敢动,更是什么也不敢说。
所幸那男人也没问什么。
车上的气氛,于簌簌而言,又冷又尴尬,如此,持续良久良久,直到她听到了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
簌簌眼眸微转,知道这是入了城镇,但且不知萧珏来这干什么?
不一会儿马车停了,外头护卫过来禀报。
萧珏沉声应了一声,而后亲自下了车。
他下了车,簌簌方才敢大喘气,捂着小心口一连使劲儿地喘了好几下,而后想着听听外头的动静,听听萧珏和侍卫说什么,但什么也没听到。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窗边儿掀开了帘子的一个小细缝,朝外望去,正好看到了那男人的背影,只见他进了一家药铺。
簌簌眨了眨眼睛,一直好奇地瞄着,直到看到萧珏出来。
她做贼似的,一下子就落了那帘子,然后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没一会儿,车门被人打开,那男人上了车。
小姑娘微低着头,悄悄地瞄了一眼他的手,见其手中拿着一个方方的小药盒,却不知是什么药。
可是他哪不舒服?
马车在他上来后便又动了。
簌簌缓缓地抬了小脸儿,抬了眸,刚想出言关怀,却听那男人冷声道:“手伸过来。”语声温和了些许。
小姑娘微微一怔,抬头与他对视。
那男人又道了一遍。
簌簌只好应声,然后乖乖地把小手伸了过去。
她刚一伸出就被萧珏拉住了手。
那男人动作不轻,小姑娘柔弱,这般便好像被他往前拽了一下,差点让她没做稳当。
也是这般一拽,她露了手腕出来,簌簌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有些红痕,还有点淤青,想来是适才被萧珏拉扯的。
接着吓她一跳!
只见那男人打开了买来的药膏,指腹沾了药膏,而后竟是亲自给她抹了起来?!
“殿下,不用,妾身不疼。”
小姑娘羞涩,倒不是真不疼,但不是大事,一两日也便恢复了,关键是萧珏在亲自给她涂药。她的小心脏受不了,说着便要往回缩,却被那男人一个眼神就给吓到了。
“别动。”
小姑娘立马答了“是”,而后也便不敢再动了。
接着她的脸红的和晚霞似的。
萧珏给她涂着药。
这待遇是第一次,簌簌受宠若惊,也极其不适应,于是没一会儿又开了口,“殿下,簌簌自己来吧。”
萧珏不紧不慢,很是无所谓地道:“往昔倒是没觉得你的废话这么多。”
“是。”
簌簌立马乖乖地又应了声,接着不敢动,也不敢再说话了。
那男人给她的两只手腕都涂了,而后盖了那药膏的盖子,松开了她的手。
小姑娘这才不那么拘谨。
但被这天潢贵胄伺候过,簌簌俨然是觉得自己这两只手都僵硬了。
她悄咪咪地抬眸去瞄那男人的脸色,看他慢条斯理地拧着那盖子,此时心口虽然“噗通,噗通”地狂跳,但然脑子不似那会儿在茶馆对峙之时那般浆糊,是以想起了适才在茶肆之中,这男人刚找到她,很激烈的时候,和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她引-诱得他对她在乎了又要离去........
他在乎她么?
簌簌从来没有觉得他在乎她,只是觉得他对她的占有欲很强。
眼下他追上来,她也是觉得这是他对她的占有欲在作祟。
但他那会亲口说了在乎她?还说了喜欢吃她做的包子。
还给她擦药,他.........
思着小姑娘战战兢兢地问出了口。
“殿下那会说,说在乎簌簌,是真的么?”
她那软软的小嗓音刚落,便见萧珏摆弄着药膏的手微微停了停,而后,男人眼眸直视了过来,很是不在意地将那药膏随意丢在了一旁的座位上,平平无奇,慢条斯理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这便是说他没说过的意思了。
他这一句话,搞的小簌簌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小心口又“咚咚”地跳了起来,急忙打住话题,缓解了这尴尬,连连地说着,“妾身记错了。”
她没记错,虽然那时她很慌张,很害怕,但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记在了心里。
但当然不会去跟萧珏争论这么让她脸红的问题。
小簌簌沉默了,车上不时又陷入了尴尬和冷却。
小姑娘伸手揉着脚踝。
适才被截之初,那男人拉扯她,她崴了一下,不甚严重,但还是有一些疼。
这般一面揉着,一面时而她又去瞄萧珏。
此时,虽然她还是怕怕的,事情穿帮了,也很尴尬,更不知回去后会是何种样子?
但她时而抬头看对面那男人,眼下虽与去时是同样的马车,但她的心境却略有变化,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没有了,相反心中反反复复地竟然还有着那么一点窃喜。
窃喜的是,她不用再也见不到萧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