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咬了下唇,眸子紧紧地盯着他,柔柔地仿若想也没想,小嗓音便开了口,“想爷留下,爷留下行么?”
萧珏仿若配合她的声音一般,语声更低,也更温和,含笑逗弄,“说说,你也不能侍寝,孤留下干什么?”
簌簌更拉了拉他的大手,“一起睡觉觉。”
萧珏笑出了声,手指又拨了拨她的脸蛋,问道:“只是睡觉,什么也不做啊?”
簌簌点头,软软地应声。
“嗯。”
但见那男人深邃的眸子盯了她两眼,而后又笑了,什么也没说。
簌簌晃了晃他的手,“妾身陪爷说说话。”
萧珏抬眸,很是随意的模样,“说什么?”
“说,说........”
簌簌倒是被问的语塞了,这时见那男人不紧不慢地站起了身来,俯身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孤的乖乖,你还是先把病养好了,再求孤留下,嗯?听懂了么?”
小姑娘被他摸了摸头,又揉了揉头,而后那男人便站直了身子,拨了拨她的小脸儿蛋后,瞅了她两眼,走了。
簌簌一直注视着人,直到他掀帘离去。
小姑娘瞅着那晃动的珠帘,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眼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还肯来看她,看来她没失宠。
坏消息是,他觉得他跟她没什么说的,除了上床。
有些在簌簌的意料之中,但也有些在她的意料之外。
总归,好消息还是让她满意的。
当天晚上,簌簌的烧终于退了,没再反复。
那男人遣人送了不少的补品给她,太医也过来看过几次。
巧云很是欢喜,“奴婢说什么来着,殿下对昭训还是喜欢的。”
喜不喜欢簌簌不知道,倒是能让她安下了心来,毕竟眼下看,这关算是彻底过了。
但她不愿想,不愿想,心中却还是不得不想,不得不有所顾虑。
坦白的说,这次宫中的事让她心有余悸。
原本她以为这后院女人争宠便只是小打小闹,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可混日子,但现在看来小打小闹的是她,不是那程妤。
簌簌至今仍后怕,不知前天若是没有那官小姐,自己是不是真的就会被那誉亲王污了清白,如若真的是那样,自己这辈子也就毁了。
现在显而易见,程妤就是想作践她,想让她毁了。
此时想那差点发生的事,和前世魂附玉中听得两个丫鬟说程妤弄死眉间带有朱砂的姑娘的事,两件事结合一起,簌簌觉得程妤放不过她。
虽然她至今理解不了,为什么她娘一句话,能让她这么在意,甚至后来随随便便的就弄死人,但她几乎是肯定了自己没好果子吃。
她对一个无冤无仇的丫鬟都这么狠毒,何况她与她共侍一夫。
直觉告诉簌簌,程妤只会对她更狠,且从现在开始越来越狠。
如若有朝一日,真有在她与程妤之间做出选择那天,簌簌觉得不论自己怎么勾萧珏,萧珏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程妤,抛弃她。
程妤是太子妃,是皇家儿媳,是太-祖皇上定下的太子妃,身后有皇后和太后,甚至皇上,可谓是铁打的太子妃,而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实在不值一提,所以如若真的有那一日,簌簌觉得自己是死路一条。
她没什么野心,就是想活着,吃好喝好,穿好住好就行,可眼下今生,好不容易保住小命儿了,又要死了?
簌簌眨了眨眼睛,抬手使劲儿擦了下小脸儿,心中一万个不同意。
事实上,她刚才那会想让萧珏留下,是真有话想与他说。
她不想当昭训了,不想住在太子府了,想像在安庆府时那样,做个外室,藏起来的那种外室更好。
与名分相比,她更想要小命。
当晚,簌簌躺在床上,眼睛眨来眨去,想的都是这一个事。
这事,她势必要找机会和萧珏提及,如若他不答应,她就跑!
小姑娘越想,心口越“扑通,扑通”地狂跳,但暗暗地下了决心,毕竟什么也没有小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