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的一双眼睛紧盯着邢卫东,他仿佛想在邢卫东的那张脸上找到答案。
可是邢卫东的脸上只挂着淡淡的笑,那笑容让他的心里没有底。
他的脑子里飞快地回想着自己与江文波之间的交往,可是越想却越是害怕,那种害怕是因为他对警方所掌握的情况的未知。
“邢警官,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道,我是健身会馆的经理,江文波是我们的健身教练,我们平日里接触得并不多,你也知道,我们的健身教练不少,而且都很不固定,经常跳槽,所以一般来说我很少和他们有太多的接触。”
白舒在努力地解释着,而且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这一段话里他就两次提到与江文波没有多少接触,在邢卫东看来白舒这是在掩饰。
邢卫东咳了一声:“可是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白舒闻言一怔,邢卫东拿起一份笔录:“江文波出事后我们梅队曾去找过你,问你关于江文波的情况,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白舒哪里还想得起自己当时是怎么和梅映雪说的,只是他相信自己应该没有说错什么话,因为他一直都很注意,在什么场合应该说什么话。
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一阵困倦袭来。
可邢卫东他们看起来却很精神。
“能给我来支烟吗?”
“据我所知白经理应该是不抽烟的吧!”
邢卫东嘴里这么说,还是站起来走过去递给他一支烟,还笑眯眯地替他给点上了火。
邢卫东的笑看在白舒的眼里那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令他心慌。
邢卫东也不逼问,坐回去后反而和一旁做记录的年轻警察交头接耳起来,偶尔那目光瞟向白舒。
白舒的心里不踏实。
面前的邢卫东根本就像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还不只是这样的感觉,邢卫东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表演,而说不定人家早就已经成竹在胸了。
这也正是邢卫东的聪明之处,如果一上来他就问这问那,逼得紧的话反而会让白舒觉得警方是想诈他,是实在没辙了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想从自己的身上找到突破。
一旦他有这样的想法那就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而现在邢卫东要做的就是让他慌乱,只有他乱了阵脚才会真正的露出破绽。
再说了,白舒只是开胃菜,正餐还没上席呢。
也不知道现在黄亚洲知道白舒进局子的事情了没有。
“邢警官,我真想不起来我和江文波能有什么事儿,我们不怎么熟,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接触。”
正在和年轻警察说话的邢卫东听他这么一说,目光便望了过来:“是吗?”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让白舒厌恶的笑容。
邢卫东说道:“你当时可是对江文波的评价很高,你甚至还就江文波的死是健身馆的一大损失,我们梅队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当时很是悲伤的表情,怎么,你不会告诉我当时你是在给我们梅队演戏吧?”
白舒瞪大了眼睛,他在仔细回忆着邢卫东说的这个细节,慢慢一想好像当时自己还真是说过这样的话,至于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很悲伤很难过他记不起来了。
只是这不过是一种官面上的应付,自己的健身馆死了一个健身教练他总不能拍手称快吧?
而且对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自己那样评价也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了呢?
他没有马上开口解释,他怕自己说得多错得多,天知道自己哪句话又会被邢卫东给抓住。
沉默。
他决定暂时先保持沉默,既然邢卫东也说了自己只是协助调查,而且警方也并没有出示过逮捕证,那么他们只能扣留自己四十八小时,只要捱过这四十八小时回去以后再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然后小心应对。
想到这儿他笑了。
他的笑被邢卫东看在眼睛,邢卫东感觉不妙,难道这小子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这个时候邢卫东与白舒斗的是智,看看谁能够先摸到对方的底牌。
“好吧,你想不起来那我问你,江文波临死前的三天,你对他做了什么?”
白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又开始了回忆。
江文波临死前他可是找江文波谈过几次,那小子竟然想要敲诈自己。
难道他留下了当时和自己对话时的录音?
白舒的心猛地一沉,要是那份录音落在了警方的手里那么事情可就严重了。
只是自己当时可是很小心,每一次都让人搜过江文波的身,他不可能藏着录音的设备啊!
原本这是一件很肯定的事情,可是此刻他却开始产生了怀疑。
他又望向了邢卫东,又准备从邢卫东的那张脸上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