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报完喜,又开始提忧,“我已经托人找舅舅了,但是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妈妈你在等等我,等我有确定的消息,就给您打电话。”
在信的末尾,又问了下家里是否好。
在写完后,她把信收了起来叠进去。陈美娜犹豫了下,清点了下身上的钱,已经有一千四百多了。
要知道,她刚来海岛的时候,身上只有两百来块,而现在也不过过了短短一段时间,就已经有一千四了。
她思索了下,从里面抽出了五百块,单独放在一个信封里面。
打算明天连带着海货一起,送到崖州邮局去,让人把包裹寄回首都去。
隔天一早。
陈美娜去了一趟海里面,捞了一些鱼起来,把当天的工分给交了。
她便直接把之前晒的,干鲍鱼和干海参给打包装了起来,是一个五斤重的富强粉袋子,勉强装了大半袋,还没装满呢。
她之前是打捞了不少,但是这玩意儿晒干了以后,就不显得多少了。
陈美娜又去供销社,又买了一斤干咸鱼,一斤巴掌大的干虾,半斤瑶柱,足足把袋子给塞的满当当的。
她这才作罢。
提着信和海货,花了一毛钱坐了生产队的拖拉机,单独跑了一趟崖州邮局,买了邮票分别寄了出去,不过寄的物件是单独收费的。
而且也会慢几天。
陈美娜倒是不急着几天,她就想着东西能送回去就行了。
*
首都杏花胡同大杂院。
苗银花自打闺女走了以后,浑身就不得劲,每天望着邮差送信,“小孙啊,有没有我家的信啊?”
小孙停下自行车,在后座上搭着的绿色帆布袋里面看了又看,他摇头,“没呢。”
听到没有,苗银花顿时失望不已,旁边的胡奶奶安慰她,“你家美娜才走没多久,就是寄信也没这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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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从海岛寄信回来,少说要半个月的,而且这还是没走丢的情况。”
这年头车马很慢,联系也很慢。
苗银花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就是抑制不住的担忧,“不知道我家美娜在那边过的好不好?每天出工分累不累?能不能吃饱?晚上休息得好吗?有人欺负她吗?”
一连着几个问题问出来,大家都跟着沉默下去。
在对比哼小曲洗白菜的沈荷花,只能说,苗银花是个极好的母亲了。
也劝不住,也劝不了。
苗银花进屋后,便扫了一圈家里,把家里能攒的东西都攒了起来,打算攒够了,一股脑给女儿寄过去。
什么腌白菜,酱豆子,粮票,肉票,但凡是能从牙缝里面省下来的,全部都装了起来。
“妈,你又在给小妹攒东西啊?”
问话的是陈三哥,他刚下班回来,手里还提着一根腊肠,“这个也给小妹攒着,一起寄过去。”
苗银花还有些纳闷,“这可是好东西,你哪里来的?”
陈三哥抓抓脑袋,清秀的脸上满是不好意思,“我给厂长修车,他爱人给我装了一根腊肠。”
本来说拿回来他们家人好好加餐的,但是看到母亲这样,他倒是吃不下去了。
苗银花只犹豫了片刻,便把腊肠给接了过来,心也歪到咯吱窝了,“你小妹还没吃过川省的腊肠,是该给她寄过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