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她阖目启唇,“橘生淮北则为枳,是它生错了。”
拥着自己的身躯有一瞬僵硬。
随即慢慢的,彻底松开她。
谢谨闻没说什么,刚贴的窗花就在头顶,他伸手揭下来,不知收到了什么地方去。
姜念不否认,他越是这样,自己越觉得亏欠。
冷了他这么长时日,夜里难得主动缠上他,意有所指地说着:“有些东西,你还是拿走吧。”
这样,她心里也好受些。
谢谨闻只吻她,一遍一遍揉她的腰肢,像是要彻底记住她的模样,却没有如她所愿。
“别走了,好不好?”
昏暗的屋室内,姜念近乎绝望地闭眼。
她也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在意,瞧不见他的人,脊骨贴着他胸膛,姜念想起姜默道刚死那会儿。
她整夜整夜睡不着,也是他抱着自己一遍一遍哄,对着旁人冷硬的语调变为轻声细语,告诉她,往后她有人可以倚靠。
背着人悄悄落了一滴泪,滑过锦被,才在褥子上洇开。
她没能给出答复。
这种时候,她装作自己睡着了。
入睡前想起沈老太爷曾教诲过,很多时候得给人想要的,而不是自己想给的。
可偏偏谢谨闻想要她的自由。
想要她熬过折翼之痛、见过天地广袤,却仍甘心做他手中的雀儿。
她又怎能甘心呢。
如若甲之蜜糖是乙之砒霜,那最好的办法是,分开。
她没再提过要跟人做什么,谢谨闻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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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安无事,像是又回到从前那种日子,姜念跟他说点什么,谢谨闻便应上几句。
除夕那日到宣平侯府,比先前要平和不少。
侯夫人也说不清,这平和底下有多少暗潮汹涌,但在自己跟前,只要这两人能好好的,她也不去多说了。
要怪就怪自己,当初见不得谢谨闻难受,拎着姜念回听水轩,造了他们一段孽缘。
姜念打算彻底养好身体再起程,也最好等到天气暖和些,赶路方便。
这些打算没对谢谨闻说,男人便好似掰着指头数日子,到了宣平侯府,仍旧要和她住一间房。
姜念怕他睡不惯,商量着收拾间大些的,谢谨闻却说无妨,就住她平日的屋子。
除夕那一日夜里有烟火,从姜念屋里的南侧窗能够望见,索性是闹得没什么睡意,两人又在窗前一起看了烟火。
身边男人深邃的面庞被映亮,姜念悄悄仰头看他,便觉他真是俊朗,这一眼值得自己记住好多年。
待四周重归寂静,谢谨闻却在出神。
夜空本就是这样黑的,是他见过烟火盛放,才会觉出冷清。
恰如这一生,倏然遇一场烟火,也难免繁华谢幕,长夜再临。
或许,这便是他的命。
……
正月里本该走亲戚,姜念却没什么好走的,本就在唯一的亲戚家里了。
倒是宫里舒太后派人出来,给姜念送了一堆东西。
再迟一些,碧桃告诉她姜鸿轩来了。
姜念见了他,说不上几句话,他也很快告退。
这面容憨厚的男子立在门前马车下,对着上头问:“来都来了,你真不进去?”
姜妙茹悄悄掀开车帘一角,为难了好一阵,还是说:“我才不去,要不是你说要来,我都不会出门的。”
姜鸿轩打量她身上特意换的新衣,淡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