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她,你不必守夜了。”
碧桃杵在一旁,看看自家虚弱的姑娘,又看看谢谨闻,一时没有动作。
直到屋门再度被推开,瞧见沈渡跨进来,她才冲人福一福,顾自逃出去了。
谢谨闻不明所以,转过身,把姜念挡在身后。
“沈大人来做什么?”
沈渡显然是睡下又起来,寝衣外头披着衣裳,“更深露重,听闻太傅到访,恕下官未能远迎。”
“我是来陪她的,沈大人请自便。”
说着,谢谨闻就要转身去看人。
“谢大人,”沈渡却分毫不让,“姜姑娘虽病着,自有女使贴身照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不妥。”
这番话好似什么笑话,谢谨闻冷嗤一声,再对上他面色都沉下去。
当初在听水轩里,他把姜念抱到腿上,沈渡不还是照样下完了那盘棋。
可几次三番闹下来,谢谨闻没法忽视他的心思。
不等他再开口,沈渡又道:“我不管您在旁的地方什么样,既然进了我家的门,就没有乱来的道理。”
那张床榻,是他亲自为人选的。
也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和人一起躺在上头。
如今竟有人想在眼皮子底下拔得头筹,沈渡自然不会依他。
对此,姜念只能装死了。
她其实不介意谢谨闻留下,可沈渡不愿意,她又不想帮谢谨闻说话。
于是一直闭着眼,装作已然熟睡的模样。
两个男人又僵持一阵,最终还是谢谨闻退让,不想吵到她休息,抬步跨出里间。
“去你给我腾的地方。”
沈渡这才抬臂一指,“请。”
于是谢谨闻只能白日勤来,姜念不说话,他静静陪着,也没提起过舒太后的事。
姜念心里最惦记的还是萧珩,遣碧桃每日都去看。
“小侯爷还没醒呢,好在烧是退了,应当没有性命之忧。”
姜念知道他命大。
浑身上下那么多致命的口子,他还能身体康健活到今日,本就是极有本事的。
“若他醒了,你立刻告诉我。”
又过一两日,姜念自觉身上好了许多,叫碧桃扶着自己下地试试。
结果腿脚没力气,差点摔到把伤口撕裂。
沈渡一听说,扔下手里的事就赶过来,见她倚着床榻,正掀开衣襟查看伤口也不忌讳,直接打帘走了进去。
“我看看。”
姜念如今好些,也稍稍生出些旁的忌讳,虽叫他看了,面上却有些不自然。
“好了吧。”她顾自合上衣襟。
这几日本在长好了,纱布都快能拆去,却忽然生出这种变故。
沈渡难得强硬,只说:“我拆开看看?”
没了这层白布,这伤又在胸口,露出来的可就不止是伤疤了。
姜念揪着衣襟,并不答复。
直到男子一双清瘦的手覆上来,她才不做什么反抗,任他拉开了。
其实不止她紧张,沈渡的手也僵,指腹不小心滑过她身上,立刻说了声“抱歉”。
姜念脸上发烫,只管抱住剩下的衣裳。
沈渡果然也不猜错,新结的痂生嫩,这就又绽开几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