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我会和大人商量好,今日午后,便拨你们过去伺候。”
姜念左思右想,这人还是放在内阁最合适。
自烦闷公文中偶然抬头,入眼是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就算不喜欢,至少也不会讨厌吧。
姜念提起要放两个宫女在他身边,谢谨闻想起府邸中的不便,答应得还算利索。
“我叫梧桐去选。”
“不必,”姜念应得轻快,“午后我也是闲着,既然是大人身边伺候的,必定要我亲自挑选才放心。”
告诉他,那是她选的人,一方面降低男人的戒心,另外万一有个行差踏错,也好看在她的面子上暂且饶恕。
谢谨闻也没想通,她为何突然这么开心。
在把人送去前,姜念抓着两人闻了一通,果断送兰絮去洗浴,又换上没有熏香的衣裳。
“切记第一条,除了我给的东西,身上不准带香!”
谢谨闻回去时,就见两个宫女整齐立在门口。
他压根没看人,也就没察觉这两人跟姜念的相似之处。
直至有一人行至身边,将要替他研墨时,他才淡淡瞥一眼那双手道:“退下。”
兰絮的手一僵,她还以为这就是机遇呢。
结果男人的态度能冻死人。
“是。”
她退至一边同桑榆站好,看见内阁值守的内侍接手了研墨的活。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日头西沉,余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两人都站得腿酸。
专注的男人忽然蹙眉,抬眸朝对面看去。
这是机遇又来了吗?
兰絮连忙站直。
谁料下一刻,男人沉声道:“靠窗那个,出去。”
桑榆转头看向她。
兰絮哀哀发觉,自己就是“靠窗那个”。
然主子的意思不可违背,她冲人福了福身,退出门外。
只留桑榆一人站在那儿,她也生出几分忐忑。
算准时辰,她心一横,上前道:“禀太傅,到晚膳的时辰了。”
男人没说话,却有奏疏落在桌上,又被拾起的声响。
桑榆抬眼悄悄打量,见他不为所动,交握的双手愈发不安。
男人忽视了她,或是说,根本懒得搭理她。
她灵机一动,又说:“姜姑娘,还等着您呢。”
果不其然,谢谨闻手腕一顿。
“知道了。”
他批完最后一折,终于肯放下满桌的朝事。
姜念也不敢太露骨,便只看似顺嘴提了句:“新来的宫女还算妥帖吧?”
既是她亲自选的,谢谨闻也给面子地回应:“还不错。”
更多却是没有了。
姜念其实为兰絮捏把汗,那丫头看着就急功冒进,是个沉不住气的。
晚上叫来一问,她支支吾吾道:“我好端端站着,太傅竟要我出去。”
“是只要你出去,还是你们都出去?”
她垮着脸道:“……只有我。”
这不应该啊。
姜念站起身,叫两人如同白日那般站好,也没看出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