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乖乖应了“好”,斟酌几许便道:“今日夜里我要出去见人。”
大家都是自己人,忽然不藏着掖着,这些事便赤裸起来。
“见谁?”
“沈渡。”
侯夫人面色古怪了一阵,望着姜念波澜不惊的面庞,一时竟失语,缓了半晌方道:“你说的这个沈渡,是沈季舟?”
姜念轻轻点头。
“你跟他也有……”
姜念又点头。
她明面上只跟韩钦赫纠缠不清,沈渡虽遭过谢谨闻疑心,却一直都是暗度陈仓,几乎从没过明路。
“行,姜念,你真行啊。”
姜念决定,跟萧珩的事暂且不提了,怕侯夫人一下接受不了。
“你今日出去,何时回来?”既然要做她的娘亲,这些事她有权过问。
姜念却为难道:“难说。”
“难说?”她第一回认真考虑起姜念的归宿,“若你想嫁他,我替你斡旋,只是你不能婚前便宜了他。”
这点她很笃定,任凭姜念巧舌如簧也寸步不让。
“我没想嫁他,”姜念却又说,“他应当也没想过娶我。”
“那你们这算什么?”
她跟沈渡算什么。
姜念认真想了想,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她暂且不愿去想。
“我心里有数,您放心,他又不是坏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今日之前的沈季舟,在侯夫人心里的确不是坏人,甚至称得上是个不错的人。
可听她承认两人不清不楚后,那张清隽舒朗的面孔,忽然也让她生出几分憎恶。
“要不你还是……”她差点咬了自己舌头。
让她考虑谢谨闻吗?
自家的外甥,她比谁都了解。要论做夫婿,非但比不上沈季舟,甚至连韩钦赫都比他强。
“唉,”她长长叹一口气,“罢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她们自己折腾去吧。
后来县衙的人来了,侯夫人以姜念惊吓过度为由,放她在房里安心补觉,只叫身边人转述了她编的故事。
姜念醒来时,天都黑了。
“啊!”
一听她惊叫,帘外桂枝与香痕陆续踏进来。
姜念立刻问:“什么时辰了?”
“姑娘睡了约莫六个时辰,这会儿快到戌时了。”
“坏了!”
她换了衣裳洗过浴倒头就睡,忘记让人叫自己起来。
与此同时,沈渡最后理一遍衣裳,提了灯笼就要朝外走。
今日被江陵县主多缠了会儿,怕姜念等,得叫马车行快些。
车夫放下脚凳,他收着衣摆利落登车,却在掀开帷裳时,看见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不必忧心,”他端坐一侧,态度亲和,“只某一人,欲与尔闲谈;尔若不愿,某立刻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