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绿萼,牧云安又疯了。
她拼命挣开身上的束缚,奔着绿萼直冲过来,眼中全是怨毒的光。
粗布都塞不住她在含糊地骂着“贱人!贱人!”
金岚还病着,身子弱,没能拦住。
眼睁睁看着牧云安冲到绿萼身前,对她高高扬起了手。
“啪!”
掌掴皮肉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牧云安猛地瞪大眼睛。她塞口的粗布边缘,慢慢被血丝沁红。
这一巴掌,她结结实实受了。
绿萼揉了揉手腕,“安小姐,奴婢劝你老实些。云媞小姐,哦不,是太子妃说了,往后伺候安小姐,就是奴婢的活儿,还请安小姐多多关照!”
牧云安眼珠疯狂转动,可到底怕疼,她畏缩着后退半步。
看得绿萼心中不屑。
这就怕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她们母女,对云媞做了那么多恶事。葛氏怕是活不成了,牧云安便是活着,也需赎罪。
一旁,金岚倒是吓了一跳,“诶呀,绿萼姐姐,安小姐这脸……”
刚才那一下,绿萼用了全力,牧云安一侧脸颊被扇得高高肿起。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挨了掌掴。
金岚跺了跺脚,“绿萼姐姐,你按着她。”
“哗啦!”
一盆凉水,直接浇在了牧云安头上。
她身上本就只穿着寝袍,这一下浑身湿透,更是寒战不止。
金岚向着绿萼,“绿萼姐姐,这冷水,可以消肿。你看,安小姐的脸,不是好了许多?”
牧云安淬毒的目光,死死盯着金岚。
绿萼把金岚拉到一边,“云媞小姐说,给你银子赎出家人贱籍,还赐你一笔嫁妆。你真的不走,还想在牧云安身边伺候?”
金岚是牧云安身边的大丫鬟,这些年虽也做了不少狗仗人势的事,可到底万事不曾做绝。绿萼对她没多大恨意。
金岚摇了摇头,“你还是不了解安小姐。我留在她身边伺候,伺候得好了,才保得住家人平安。”
竟是怕牧云安东山再起的意思!
绿萼点了点头,“既如此,云媞小姐说,你的一应份例都和我一样,你便跟牧云安一起进太子府伺候吧。”
两人指挥着李怀肃留下的四个侍卫,把挣扎哭闹不已的牧云安,架子上一辆灰扑扑、不起眼的小车。
远远坠在大婚队伍后面。
看着十里红妆,逶迤着游街,一抬抬进了太子府邸。
牧云安突然不闹了。
她眨了眨眼,泪水顺着脸颊,流进被粗布撑开的唇角。
另一边,大婚队首。
再转一个弯,便能进得太子府,李怀肃和云媞便算是回家了。
可就在这一刻。
一队人马远远地出现在长街尽头,是从宫中方向来的。
李怀肃勒住马缰。
他眼力极佳,已看出打头的就是贺公公。
李怀肃抬手,叫停队伍。
贺公公行到太子仪仗跟前,滚鞍下马,行礼毕,他抬起一张老脸,笑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陛下原因身子不爽,今日本来说要免了殿下与太子妃进宫谢恩,叫直接回府。是皇后娘娘一颗慈母心,说动了陛下。”
“陛下叫太子殿下和新妇,现在就进宫谢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