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李怀肃这么精明一个人,却是眼前的女人骗了,一心一意只知道为她着想,全不顾念着自己。冷枫心疼。
可太子的话,她不能不答,“殿下身子底子原弱些,不该这么劳累,昨日更是……”
李怀肃黑沉的目光骤然压了过来。
冷枫下意识噤了声。
昨日之事,竟是提一句都提不得了吗?
她心中酸涩,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倒是一旁的云媞,心被提得高高的,睁大眼睛问道:“冷大夫,怀肃哥哥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冷枫看向云媞,只见她一双眸子中写满了关切。
并无一丝慌乱。
冷枫心中冷嗤。
装得真像啊!
她张了张嘴,刚想把李怀肃昨日是中了迷情药的事儿说出来。话涌到唇边,却被硬生生噎住。
不对,她现在……光凭一张嘴,根本就没有证据。
冷枫行医数载,头脑算是冷静的。知道若是旁的事,太子必会信她。可偏偏此事,却未必。
若没证据,殿下必不会信!
冷枫素白衣袖下的手指,用力地攥起。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转向李怀肃:“殿下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此时秋凉,人身最易为天地所感,还请殿下务必爱惜自己,远着那些不干不净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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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冷枫直起身子便要离开。
她打算回去使自己的小药童,说什么也要把那被她丢出去的酒坛子碎片找回来……
“等等。”
李怀肃声音在身后响起。
冷枫:“殿下?”
李怀肃看向云媞,“冷大夫既是来了,也给小夫人请个平安脉吧。”
冷枫一滞,张了张嘴还未及说话。
李怀肃:“这院中,从今日起,便有两位主子,冷大夫也需得记住。”
小半晌。
冷枫躬身行礼:“属下知道了。”
她从自己素白的衣袖里,掏出一方银线绣边的薄帕,蒙在云媞伸出的手腕上,手指搭了上去。
过了一会子,冷枫干巴巴道:“小夫人身子好,属下没什么可叮嘱的。”
云媞看向自己腕上的白帕,轻轻一笑。
好一个冷大夫。为太子诊脉,便是毫无顾忌地肌肤相接。
轮到她,便这般……
嫌弃。
云媞还不及说话,一旁李怀肃道:“女子较我们男子,身子原就弱些。纵是没有旁的疾病,也该时时注意滋养进补。更何况……”
他看了云媞一眼,终是委婉道:“小夫人常睡不好,还请冷大夫给开些安神的方子……”
李怀肃越是这样对云媞无微不至,冷枫心中就越是不舒服。
她拧眉,冲口而出:“殿下此言差矣。后宅女子多心思重,欲念深,本身又没有福德担不起,才煎熬得自己夜夜不寐,不得安寝。开什么药都没有用,不如修德立身,才是正经。”
这话……
李怀肃皱眉,刚想开口。
“呵呵……”
云媞轻轻一笑。
她手腕动了一下,那方白帕飘飘忽忽滑下,落在地上。
云媞:“按冷大夫的意思,后宅女子患病,竟多是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