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见了门前枫树下的藤椅上,睡着的李怀肃。
与昔日小憩的时候不同,现在李怀肃似乎睡得极沉。他一身月白色常服,整个人蜷缩在藤椅上,一张俊脸一半都埋在衣袖之下,连接连落在肩上的枫叶都察觉不到。
这是……睡了多久?
云媞动作顿了顿,折返回屋取了一床厚实的盖毯,轻轻盖在男人身上。
本就有咳疾,还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子……
云媞拧了拧眉,又回房新沏了热腾腾的香茶,放在托盘里,端了出来。
茶香萦绕在鼻端,李怀肃只听云媞轻声道:“殿下若是醒了,还该快点起身。倚在藤椅上睡觉,身子不咯得疼吗?”
李怀肃微微一愣,只觉耳尖火烧似得热。
那盖毯落到身上时,他便醒了。可知道自己睡相不好,竟有些不敢在云媞跟前睁开眼睛。只盼她能离开得稍久一些,好够自己起身。
谁想竟不知怎的,被云媞识破。
“咳咳……”
李怀肃别过脸去轻咳两声,才从藤椅上起身。他因受凉,声音有几分嘶哑,“原是晨起醒得早,来找你的,谁想竟睡着了。”
不能让云媞知道自己在此处守了一夜,天亮熬不住了才睡。李怀肃把话说得尽量轻描淡写,又自觉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被藤椅硌疼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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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媞也有些好奇,天还未全亮,李怀肃还找她做什么。
对上女孩满是疑问的双眼,李怀肃脑中急转,他有太多话想对云媞说,可一时间却不知先说哪一句好。
沉寂片刻后,李怀肃:“这院中下人多,我只是想来找你,安安静静地说说话。”
“殿下请说。”
“云媞,我……”
听他嗓音干哑,云媞适时地递上一杯香茶。
李怀肃伸手接过。可他冻得有些久,手指僵了僵,擦过云媞手背。
女孩子肌肤细腻温暖的触感,就像在指尖突然绽放的鲜花。
李怀肃愣了愣,冲口而出:“云媞,我会护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往后我都会护着你。你知道,往日里我不在乎这个太子之位,可如今……我虽没有十成的把握,可……我会去拼死一搏。”
一大篇子话说出来,李怀肃顿了顿,郑重道:“云媞,你等我。”
要云媞性命的,是当今皇上。
只有他李怀肃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云媞才有活路。
他会为了她,去争一争。
秋日清晨,浅金色的光线,透过枫树枝叶洒在脸上、身上,云媞只觉脊背暖暖的。
那枫树最尖儿上,已是一片嫣红,在晨光中火一般夺目。
看着李怀肃幽深的双眼,云媞深吸一口气:“殿下,云媞只问一句,若是那害我的人,除了傅轻筹,还有旁人呢?殿下日后,可会为我报仇?”
“无论是谁,我会一并要他们偿命……”
“若那人是……当朝太子太傅,牧殊城呢?”
话一出口,云媞只觉自己心跳快了半拍,她满怀希望地看着李怀肃。
“云媞,我想……”李怀肃声音很轻,却十分郑重,“你误会了牧大人,他对你下手……是被逼的。”
“他……毕竟是你的生身父亲,你能原谅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