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铛小脸刷地白了,嘴唇都跟着抖得说不出话,“那、那怎么办……”
没用的东西!
傅轻筹忍下心烦,“你管好嘴巴,不要乱说。旁的,我自去处理。”
“是……”
傅轻筹又想起一事。他提了口气,“过几日,公主府的乔迁宴,宾客名单里,可见有我名字?”
明铛声音哀怨,“公主殿下现在一颗心都系在您身上,岂会没有您呢?”
武安侯府。
傅轻筹一进大门,便瞧见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嬷嬷依着门,守着他回来。
“世子,老夫人有请。老夫人下午就醒了,念叨了你大半日,你快去看看吧。”
傅轻筹捏了捏紧绷的眉心,“知道了。”
永寿堂。
自老夫人中风倒下,侯府没了执掌中馈的女主人,连花园中乔木都显出颓废来。
卧房中,只燃了两根蜡烛。摇晃的灯影,照得老夫人面上皱纹沟壑纵横,格外憔悴。
屋中药味极重,傅轻筹强忍着近前,“祖母,这般晚了,为何还不歇息?”
“咳咳……”
老夫人在齐姥姥扶掖下,吃力地半坐起来,嘴一斜,吐出一口浓痰。
傅轻筹别过脸去。
“呜……出去……都、都下去……”
老夫人吃力地挥退了屋中下人,向傅轻筹招手,“筹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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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轻筹皱眉近前。
老夫人枯瘦的老手,死死攥住傅轻筹腕子,眼中迸发出骇人的亮光,“……婚、婚旨呢……”
吐出一口浊气,傅轻筹闭了闭眼睛。
自从珠隐院烧了,他只得日日回侯府住。老夫人和侯爷,没有一日不变着花儿催的,都在抻着脖子等叫他尚主的旨意。
大盛驸马有许多好处。
不由败落已久的侯府不心痒。
可让皇帝下婚旨,哪有那么容易?
傅轻筹强耐着性子,“祖母,宝宁公主是皇上皇后放在心尖尖上宠的掌珠,再给筹儿些时间……”
“不、不行!”老夫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浑浊的瞳孔中,映着傅轻筹身影,“拖、拖越久……对你不利。”
毕竟,盛京那么多年龄相仿,条件也好的世家青年才俊。
他傅轻筹能凭借的,只有宝宁公主待他的一颗心。
可……
这世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人心的善变。
“筹儿知道,可是……”
老夫人:“怪那外室!”
傅轻筹张了张嘴,终是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的云媞,确实叫他……恨不得处之而后快。他宁可在她死后,深情缅怀,都不愿再叫她多活一天。
“杀了她!”老夫人声音低沉嘶哑,死死盯着傅轻筹眼睛。
傅轻筹深吸一口气,“……好。”
老夫人吃力地敲了敲身下床板。
卧房的门开了。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到傅轻筹跟前。
“祖母,这是?”
“带他、带他去公主府,他知道、知道怎么做!”
傅轻筹明白了。
祖母手下,有很多专为她做脏事的。这人,定是其中一个。
他看向那道黑影。
不过是个小厮,长着一张毫无记忆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