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许久,方才在婆子出来向着傅轻筹点头后,才为小夫人唤来了正经大夫。
世子不是疼爱小夫人如眼珠子一般吗?不是说,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会疼她一辈子吗?
他就是,这样疼她的吗?
来福不明白自己心间一丝丝的酸涩因何而来,她只是下意识地心疼这个躺在床榻上,无知无识,一派天真的女孩。
小夫人那么好,那么好……
“来福。”云媞微凉的小手,攥住小丫鬟手指,“你,疼吗?”
“不疼,奴婢不疼的。”来福脸上挤出一个笑,“小夫人没事就好……”
“别叫我小夫人。”云媞声音低低的,和往日不同,“我叫,牧云媞。”
来福猛地抬头。
得知云媞醒来后,傅轻筹叫来福伺候云媞沐浴。
硕大的木质浴缸里,水放得极热,又洒了大块海盐进去,蛰得云媞掌心未全愈合的伤口,一阵阵发痛,只能举着,不叫沾水。
洗到一半,傅轻筹来了。
男人挥退来福,自己站在浴盆中的云媞身后,双手搭上她双肩,“痴儿,你今日到底……被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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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氤氲着升起,遮住云媞脸上微冷的笑容。
“世子哥哥,痴儿怕,好怕。”
捏在肩上的手指攥紧,“痴儿,他、他碰你哪儿了?”
那些婆子、医女都说检查过云媞身子,没有被要过的痕迹。
可、可痴儿从头到脚,身上的每一寸,都应该只属于他傅轻筹一个人。那何璞玉!该死的何璞玉!
“他是不是拉你的手了?”傅轻筹声音嘶哑,“有没有跟你亲嘴儿?说!有没有?”
“痴儿……怕、怕……”
云媞只是哭。
傅轻筹心一横,按着云媞受伤的那只手,整个浸入盐水中。看着云媞因为疼而浑身微颤,傅轻筹声音反倒轻柔了起来,“乖痴儿,别怕。忍一忍,就好了。”
好容易等到傅轻筹松了手。
云媞刚要说话。
后脑传来一阵大力,是被傅轻筹用手死死扣着。
云媞的脸被一整个被压入水中。
男人的声音隔着水面,远远传来:“洗干净,把别人留在你身上的气味,统统洗干净!洗干净!”
他咬牙切齿地恨着何璞玉,眼前浮现的,却是李怀肃的脸。
云媞被从浴缸中抱出,人已经呛了好几口水,哭得眼睛都红了。看着格外可怜。
却是,洗干净了。
傅轻筹以锦被裹着云媞,把她放到床上,用上好的丝绸,一点一点地擦着女孩披散在背上的头发,“痴儿,那何家吵到侯府去,说是你伤了那何老爷。”他自顾自地一笑,“可你是痴儿啊,你哪儿有力气伤人?”
云媞依旧抽抽搭搭哭着,没答话。
“告诉世子哥哥,今儿都发生了什么?”傅轻筹攥着云媞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语气温和,“一字不落,都告诉世子哥哥。别说谎,世子哥哥不会怪你。”
“痴儿不记得了……”
“好好想一想。”傅轻筹诱导,“你进了何家的马车,然后呢?”
“然后、然后……”
“那个何老爷,对你动手动脚,你还手了?”傅轻筹声音一顿,“世子哥哥不是告诉过你,你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你怎么能打人呢?”
他声音轻柔得很,攥着云媞头发的手却在用力。
扯得云媞头皮一阵发痛。
云媞:“痴儿、痴儿没还手!”她声音中哭音更浓,“何老爷要、要抱痴儿,还扯痴儿的头发,痴儿都没还手!”
“这么说,你没伤他?”
“伤、伤了……”
傅轻筹脸色一沉。
竟真是痴儿!
给他惹了好大麻烦!
云媞委屈的声音骤然拔高:“谁叫他、他说,要害死世子哥哥?痴儿不许!痴儿宁可杀了他,也不许他害世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