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对沈知秋一行人不满的领队,已经多次回头往后瞅过他们了。
实在没忍住,又一次套周志的话:“我咋想也想不明白,就那伙人安排到天子脚下,能做出啥贡献?你说咱主事是咋想的?”
问这个?
还真不是周志故意瞒着不告诉,主要他也不知道里面的事儿,
最开始对沈知秋他们比较照顾,
第一是因为主事儿的交代了一句,尽量给他们安排到一个村子。
第二是感觉,这么多人一起逃荒,老的少的都有,是真不容易。
可经过一天一夜的接触发现,这群人看似要啥啥没有,但是团结,重情重义,说话办事让他看的莫名的感觉很提气。
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但估计主事的自有原因,咋安排咱咋办就成。
又走了三个来时辰,亥时三刻才到了今日落脚的驿站,大概相当于前世晚上十点多。
照旧是那位领头人喊话,照旧是先收银子后入住,沈知秋也照旧没有住客栈,而是去了对面的驿站问价。
一套流程下来,比昨夜熟练了不少。
不过今晚这家驿站掌柜的没昨夜的那个好说话,不提供免费的柴房和马圈给他们住。
最后沈知秋好话说了一箩筐,讨价还价半天,以半吊钱一间的价格,定了八间大通铺,才能将他们一行人装开。
四两银子花的大伙心肝肉疼,即便足足八间大通铺也得挤着住,就像昨夜那样,有的睡床,有的打地铺。
这就是为啥,他们大伙手里看似是有不少钱,但沈呦呦和沈知秋都感觉钱不够用的原因。
人太多啊,平均下来按人头算,花在他们身上吃喝住的,真用不了多久。
要是在老家,有房子有地,即便手里没钱,但是能种粮食,只要不得啥大病,遇见啥太难办的事情,生活也是没太大问题的。
可他们现在,还不清楚人家到了目的地是个啥情况,到时候是免费分地?还是让他们花钱买地?
还真不好说,就算是免费分地,等到了幽州,也错过了耕种的时节,
现在和他们前世可不一样,就沈知秋记忆里看地理志,像他们南方还有一年种两季粮食的情况,可北方,一年只种一季粮食。
那就说明今年到明年秋收前,他们都要花钱买粮食吃。
虽说他有底气自己和闺女能带着大家伙挣到钱,但是种花家的传统美德就是:该花花该省省,能讨价还价的地方,绝对不能跟人穷大方。
按理说今日一切都比昨日熟练很多,也不需要再大肆烧水全体擦洗了。
施粥棚那儿人家给的馒头大饼,也还够明日早上和中午垫吧一口的,如果按照今天的路程情况,他们明日还能混上免费的午餐。
也不需要再和面准备明日一早起来蒸干粮。
累了一天了,还不洗漱一下躺下休息?
可沈知秋心里存着事儿,睡不着啊!
他就坐在驿站大堂,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向对面依旧灯火通明的客栈,直到看见周领队过了官道,往他们这边驿站的方向走来。
他叹息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转头冲着掌柜的招呼道:“掌柜的,麻烦让人上一壶酒,两个小菜。”
没过多久,驿站大堂里,摆放着十几张四方桌子。
沈知秋和周志二人对坐在靠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