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心底一沉,眼泪就要夺眶而出,“闫婶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刀哥这些年虽然不当好人,但他切切实实都在为你着想!现在他进去了,您怎么就能放弃自己!刀哥知道得多伤心!”
闫芳英被他说得没敢回话。
二栓抹了抹鼻涕,带着哭腔劝道:“闫婶,答应我,咱们好好治病,等刀哥出来,行吗?”
闫芳英模棱两可地回答他,“那就等他出来。”
话虽是这么说,但闫芳英的内心却不想治了。
儿子这些年罪孽深重,她年老体弱,只靠口头的劝诫根本不抵什么事。也许,也许……自己走了,儿子才能走上正道。
闫芳英暗暗想。
二栓缠着闫芳英回病房,刚躺下,她的腹部就传来隐隐的疼痛,诊断到现在,好像痛感越来越明显,是不是时间快到了。
二栓从饭盒里给她盛出来一小碗饭,她的胃口不大,一次最多吃一碗多一点,每次这孩子都带这么多来……闫芳英很过意不去。
这饭一看就是二栓的妈做的,做了这么多年邻居,闫芳英能辨认出来。如今这病不仅麻烦二栓,连二栓一家都连累了。
这样想着,二栓就已经把饭碗端到她面前,“闫婶,饭还是热乎的,你注意别烫着嘴。”
闫芳英消化不好,吃不了太硬的食物,二栓妈就用细粮给她熬米糊糊,有时候饭里还会加点南瓜泥,十分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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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栓看着她喝完,然后将饭盒里剩下的一饮而光,随后便拎着饭盒去水龙头下洗净。
就在他回来时,闫芳英的床前围了一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几个穿着正式工作装的男人,看起来不像是医院的人。
二栓满怀疑惑地凑过去,却见闫芳英面前的女医生,正是那天在外面阳台告诉他实情的沈医生!
那天沈润秋走后,跟着她的小余医生还回来找他复制了一份病例,说是沈医生替他想想办法。
二栓完全没敢把期望放在沈润秋身上。
之前刀哥对她作了那样大的恶,还害得她进了医院急诊,昏迷过去差点丢掉小命,沈医生不趁机报复都不错了,还能帮他们想办法?
然而如今摆在眼前的现实是,她正带着一名二栓从没在医院见过的中年医生,给闫芳英看病,问情况。
二栓拎着饭盒愣在原地,饭盒里残留的水珠还在沿着盒面一点一点往下滴,沈润秋看见他,喊他一声,“二栓,过来听听分析。”
二栓脚步飞速挤入人群,刚在床边立定,栗昌就伸出手,“小伙子,你是患者的家属?”
他连忙把没干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擦干,与那双坚定而厚实的手掌握了握,“您好您好,我是闫婶儿子的朋友,他现在……情况特殊不能来,我替他照顾着。”
他说完,还觉得自己解释得不够清楚,生怕得罪了这大专家,“不过您放心,我们医疗费能出得起!有什么想了解的您问我,这几天我一直陪着闫婶,情况都清楚。”
栗昌一贯的表情严肃,让二栓以为他是生气了。
一群医生里走出来一位戴着眼镜的瘦高男人,他也伸手与二栓握了握手,“你好,我是本院的副院长秦建华,手术费的问题你不用太过担心,如果资金上有困难,我们可以给予一定程度的帮助。”
二栓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副院长,他默默看了一眼沈润秋,只见她神态自若,站在人群之前仿佛并没把他的身份当回事。
说完,秦建华又隆重介绍:“这位是京城来的普外科专家,同时也是咱们华夏前几年被评上的院士,是目前国内做胰腺癌手术奠基式的人物。”
二栓听完介绍,完全石化了。
院士?!
他听那些有文化的人说过,学士上面有硕士,博士,最高的是院士。
眼前这位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男人,难不成就是沈医生原来给他说的十几个人之一?
这、就这么给请来了?
二栓感觉自己像活在梦里,他猛地掐了自己一把,再看眼前一群围在床边的医生们,还在。居然是真的。
“刚才闫芳英的情况我们已经看过了,最新的检查结果显示,她具有做手术的条件,如果准备充分的话,一周之内我们就能开台做。”
二栓和闫芳英的表情不禁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