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成安听完他的话,只觉得热血上涌, “我就认你这个态度!”
他做生意就求个痛快!
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利落的合作伙伴了?
付成安没想到,一个年过双十的女孩能做到这种果决。
他在商业场上好歹也是沉浮二三十年的老人,女性生意人也见过,但是这种直来直去,不和他弯弯绕绕的,还是第一次见。
尤其这次的合作伙伴,还是一大闺女。
这顿饭吃得宾客尽欢,沈润秋离席后,付成安便喊了秘书进来。
姚文娴看丈夫这样有些担心,问他:“老付,你真的准备这么做?”
付成安将茶水一饮而尽,“话都说出去了,我想后悔也来不及。”
这话说完,他又扭头一笑,“再说,我挺喜欢小沈的性格,干脆利落,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跟你二话!”
说完他指了指桌上的一沓钞票,“人家把诚意摆这儿了,我一大老爷们再后悔,是不是太不当人了?”
五千块在这个年代,已然算得上是小富水平。
他不知道沈润秋的家世究竟如何,但是一个普通人在他面前有魄力拍下五千块钱,说这是她的诚意,那他付成安也不能差事儿。
“可这样不是害了她吗,那厂子能撑多久,你我心里都有数……”
“嗨,这不是手续还没办嘛,你没听人小沈刚才说,她那法子成不成,不还得看制造工艺么,你就别瞎操心了,这小沈啊,我看她心里有数。”
“她能做起来,那是她的本事,我没什么不服。”
这话是付成安的心里话。
厂子他花了多少精力来盘活?怕没订单,他四处拜托以前的老相识来帮忙下单子,原材料不够,他就从家里的钢铁公司赊账弄来,如今遣散工人,已经是最后的办法。
“就算她经营不善,没能力救活,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愿赌,就得服输。”
“以这小姑娘的魄力,估计也是想好了赔个血本无归啊。”
付成安点上一支烟,却一直持着,没有抽。
走出这间公社专门准备的待客间大门,他望着远处的海岛,眯缝着眼,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
午后的黎明岛,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刻,沈润秋刚到卫生院便回了自己简陋的办公室。
她缓步走到床前,对准床上躺着那人大腿即将愈合的伤口,给了一巴掌。
“嘶——!”
一声堪比杀猪叫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卫生院上空。
易潇吃痛睁开眼睛,猛地从木板床上爬起来,不甘道:“你想害死我啊!”
“下午准备出岛,把你那堆破烂带好。”
沈润秋回到桌前坐下,从上锁的抽屉里取出她这几天画的设计图。
对比手术室里粗糙的原图,沈润秋尝试在细节上做了精进,而且有的地方按照她平时操作的想法也有所改进。
如今华夏医疗器械行业尚处于一片未开发的空白,在上岛之前,她关注过相关信息。
后来和易潇的闲聊之中,她又知道了更多。
易潇属于行业中人,虽说如今处于被他亲爹行业内封杀的状态,但他此前在业内工作的经历,依然很有参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