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老爷子。”
“带上萧容。”韩兴命令道。
韩牧潭压根没理他,长腿一迈便出了门。
院里,萧容理解地笑笑,“我跟着他去,伯父。”
身后,女人小跑着追上来,在他后半步跟着。
韩牧潭提醒她:“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我有婚约在身。”
萧容听他说完这话,面色变了变,但仍旧保持着那份大家族出身的温和,“我听说过。”
只是从来没有当回事罢了。
十几年前的承诺,放到现在,还有谁会在乎?
就算如今没了包办婚姻,但结婚讲究门当户对,这几乎是人们下意识遵守的默认规则。
那女孩单亲家庭,父亲干了一辈子也只是个小医生,对上如今的韩家完全不够看。听说她在京城读了大学,那又怎么样?学历她也有,萧家和韩家,完全称得上是门当户对。
韩家什么实力,韩老爷子退休之前在京城担任要职,韩叔叔虽然从体制辞职,但如今也有着京城古董协会会长的名号,经营着一家拍卖行。到小辈就更别说了,哥哥韩牧洲在香江有一家上市公司,还兼任世界五百强证券公司的总监,韩牧潭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正团职,未来不可限量。
更别提韩家旁系的一众亲戚,小辈们亦是人才辈出,虽不敌韩家孙辈两人的成就,但也能说在各个领域都有人脉。
那个所谓的婚约对象呢?她有什么。
所以对于相亲这件事,萧容势在必得。父亲提点她要和韩家搞好关系,最好能结成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萧容笑了笑,“现在都是新风尚了,谁还在乎什么婚约不婚约的,包办婚姻早就过时了。”
男人没有说话,萧容跟在他身后,心想刚刚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这样心不在焉地走着,忽然,韩牧潭停下来,转身对她说:“我不希望我们有任何关系,无论是作为两个家庭,还是个人。”
这话萧容岂没有听明白,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也不好一直赖着,释然:“那我还真的希望,你那位能过了韩叔叔那关。”
那位?哪位?
沈润秋吗?
韩牧潭现在也不确定沈润秋在自己心里是什么位置,但过去一段时间,她让他看见,一个瘦弱的躯壳之下藏着多么坚韧、执着的灵魂。
与她告别时,韩牧潭只是盼望他们下一次的见面会在什么时候,至于别的,他还没有想那么多。
老爷子住的干部大院建于三十年前,老伴去世之后便是他一人独居,家里本来有保姆,没几天老爷子就把人赶走了。
韩牧潭与街坊四邻打过招呼,他读大学时常来老爷子这里,与邻居也都熟悉。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出收音机播报新闻的声音,老爷子正躺在藤椅上扇着蒲扇。
韩山一向起得早,这也是在部队多年养出来的习惯,此刻早晨七点钟,小米粥正在厨房灶台上小火慢熬,缸里的咸菜也取出来小半碗。
老爷子就好这一口。
韩山晃着藤椅,抬起眼皮便看到韩牧潭在门口站着。
“你小子,上门请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