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柯尔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柯尔用手指在沙发上轻描着少年逐渐展露锋芒的轮廓，缄默其口。

或许是他迫切寻求那一份认同，为了证明自己的失败来源于导师错误的培养方式。

于是自那之后，火箭队成员们惊奇的发现。

在那位“科学狂人”的身后多了个影子。

柯尔采用了与导师截然不同的培养方式。

他充分尊重学生的意愿，不管学生提出的是多么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幻想，他都不会一口否决，反而鼓励其大胆尝试。

当然，其中也包含一些较为血腥的实验。

在他毫不犹豫地挥舞手术刀时，余光自然发现了少年眼中的恐慌与犹豫。

【你在怕什么。】柯尔精准地分离着手下的皮肤肌肉，暴露出血淋淋的内脏器官。

有一些...残忍...我会努力适应...

柯尔颔首，继续说道。

【他们是科学前行路上必要的牺牲者。】

他眼神狂热，隔着手套的温热宛如一块暖玉被他紧握手中。

【你可以先从宝可梦练起，那种牲畜要多少有多少。】

————

时间如白驹过隙。

又过了两年，仍在实验室中手把手带着少年的柯尔敏锐的察觉他有些不对劲。

特别是那双时不时扫来有审视的目光。

以及那双愈发迟疑也愈发软弱，甚至握不牢组织剪的手。

柯尔微微蹙眉。

最基本的采样都忘了？

但那时的他并没有在意这件小事，也不想同导师一样，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将学生叫来训斥一番。

因为在柯尔的眼中，这是教导者的无能从而将怒火发泄在学生身上。

只要实验总体不出差错，他也不愿去唠叨。

但柯尔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有一个面生的助手偷偷靠近了少年。

在他的耳边轻语。

喂，你的反应引起他的怀疑了。

北沢羚佑持研磨器的手一提，柔软的组织碎片立刻被搅出管中。

这是典型的错误操作。

助手挤了挤眼，语气依旧那么轻快。

至于这么魂不守舍吗？

哦——！也对，任谁得知自己居然在为仇人打工都会有些惊讶吧？

不过，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可不是对你关切有加的那位老师哦。

虽然手段残忍了些，但我确实是蛮欣赏他其他的品质。

说罢他抬手拍了拍少年渐渐宽厚的肩，继续说道。

就像即使他再怎么不愿Boss为你定下的学校，却依然亲自驱车前往实地考察。

在发现那里实验资源贫瘠后又毫不犹豫投了不少联盟币建立了两栋实验楼。

走的还是私款哦～，反正财务那边没有收到报销申请。

助手注视着少年的轻微颤动的手，以及他垂下的眼帘中迷茫复杂的双眸后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

此刻，无论外面的尖叫与嘶吼声是多么嘈杂。

对于仍在实验室对峙的二人来说，都无关紧要。

北沢羚佑在心中默默计着数。

距离上一次艇身的剧烈摇晃已经过了许久。

看来计划确实是出现了一些变故，但总体还在能掌握的范畴。

浑身被汗水浸湿的北沢羚佑还有心思放空，回想着距离被抓走地方最近的城镇在哪。

毕竟这只能算是瑕眦必报的柯尔带来的一段小插曲罢了。

他可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耽误太久的时间。

哐——！

门口处传来的巨响顿时吸引了二人的视线。

柯尔猛地从沙发椅上站起，手指用力的捏紧。

看着少年那副毫不意外的神情，身为高智商天才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当下的处境？

呵...看来还是被骗了。

柯尔眼底燃着阴冷的火，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

他本就对前不久忽然发来信息的“莎瑞娅”起疑。

口口声声说着为了表达未来合作的诚意为自己送上了一份符合心意的礼物。

柯尔本没把这件事放心里，直到看见那人彻底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眼眸暗沉，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捏着通讯器。

半晌后才举起手，缓缓开口。

“行动取消。”

柯尔暗地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将北沢羚佑等人押送来的火箭队成员便被扣住，任凭他们怎么大喊柯尔与莎瑞娅的名字都毫无作用。

柯尔缓缓向前，抬手揪住女人的头发，将她的头高高拎起。

看着女人的脸因为疼痛与恐惧变得扭曲，他却毫无怜惜。

“撬开他们的嘴。”柯尔命令道，“我很好奇，莎瑞娅是从哪里得知了我的想法。”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手下。

如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舔舐过他们的皮肤，在场的所有火箭队成员都轻轻哆嗦了一下，低下头不敢与那阴沉的目光对视。

“是内部有了叛徒啊...”

柯尔缓缓提起唇角，眼底压抑着厌恶与兴奋。

“我再重申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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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字典里，背叛与死亡同义。”

————

看着逐渐出现凹痕的铁门，柯尔却丝毫没显露出慌张。

然后蹲下身，打开桌下的柜子从中取出了个圆形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