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轩不在乎地说:“没有不要命,不就拉一车土吗?”
文秀瞪着眼说:“那是一车土吗?如果不是我过去帮你,你还是拉不出来,大中午一个人都没有,你要中暑了怎么办?”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佩轩解释说:“文秀,你不用担心,我知道分寸。你不过去,我会把车上的土卸掉一半,拉出来,然后再装上。我注意着呢,不会中暑的。”
文秀伸手又打他,说:“你还狡辩!”“啪啪啪!”打的他身上都是红红的巴掌印;佩轩也不动,任凭她打。文秀一看佩轩身上的巴掌印,又心疼起来,于是抱着他又哭了,一边哭,一边揉他身上的巴掌印。
佩轩不在意地说:“不用揉,不疼,一会就没了。”
文秀让佩轩趴到床上,给他揉背上的红手印。然后,给他扇扇子。
佩轩翻过身,躺好了,说:“把扇子给我,我自己扇。”
文秀没好气地说:“哼,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扇子给你你就不听话了。”
佩轩无奈地说:“扇个扇子都要听话,好霸道。”
文秀毫不犹豫地说:“俺就是个母老虎,嘿嘿,就得让你听话;不听话就打你。”
佩轩笑着说:“好了,母老虎,你给自己扇吧,我不热了。”
文秀不满地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扇子给你,你就会给我扇,偏不给你。”
佩轩正经说:“真的不热了,你自己扇吧。”
佩轩把文秀搂过来说:“睡一会吧。”
文秀温柔地说:“你累了,睡吧,我也睡。”
不一会,两人就睡着了。
佩轩的生物钟很准,快到上工的时候,他就醒了。可是文秀还枕着他的胳膊,他不忍惊醒她。这时候外面刮起了大风,天很快阴了,只听“隆隆”的滚雷声不断传过来,接着就下起了大雨。雷声也把文秀惊醒了,她有点怕,佩轩双臂搂紧她。她躺在他的怀里,头后仰一点,看着他,笑了。接着,两个人就吻上了。
下大雨也就没法上工了,一家人只好在家休息。下了一个多钟头,雨停了,娘说:“趁文秀也在,晚饭吃饺子吧。大根他爹,你去割二斤肉吧。”爹准备去,大根抢着说:“让俺爹歇一会吧,我去割肉。”
文秀恳求他说:“我跟你去吧。”
大根本来准备穿个背心短裤就去,可是由于文秀也要去,就只好回屋里穿了衬衣长裤,带着文秀一起去。贾庄因为是公社所在地,相对来说,买什么东西方便一些。国营副食品公司离家也就不到一里地,两人不用骑车,并肩走路就去了。副食品公司的孙主任也认识佩轩,他女儿彩云比佩轩低一届,佩轩和文秀复读时与她是一个班的同学。
佩轩他俩到了副食品公司,正好孙主任在值班,佩轩礼貌地说:“孙主任好!”
孙主任笑着说:“佩轩哪,来割肉?”
佩轩顺口说:“是,下雨了,有时间,改善改善生活。”
孙主任客气地说:“听说你今年高考考的不错。”
佩轩摇摇头说:“哪里,考的不好。”
孙主任解释说:“我听俺家彩云说了,你每次考试都是第一,成绩好的很呢。”
佩轩谦虚地说:“平常考试当不得真,我学习也是一般。彩云学习很不错,今年考试完了没见过她,也没问问她考的怎么样。”
孙主任摇头说:“彩云说她考不上,我准备退休让她接班呢。”
佩轩客气地说:“您还年轻着呢,退休太早了。彩云学习不错,能考上。”
孙主任一本正经地说:“难。”
他指着文秀问佩轩,“这是你的女朋友吧?我听彩云说,长的很漂亮,果然名不虚传。”
文秀赶快说:“大爷好!我是彩云的同学韩文秀。”
那时候,在农村,还没人说“女朋友”、“男朋友”这样的词,孙主任因为见过世面,就说出了“女朋友”这样新潮的词。佩轩和文秀听了也是吃了一惊,他们意识到孙主任是见多识广的人。
孙主任笑着说:“好,好,彩云的同学都很懂事,等彩云来了,让她找你们玩去。”
文秀和佩轩说:“好。”
他俩割肉回到家,佩轩去和面,文秀帮妈调馅,面和好后,盖住让醒一会。然后文秀擀皮,和妈一块儿包饺子。文秀手快,一小会,饺子就包好了。妈让小根去买点菜,打点酒,顺便也把姐姐、姐夫叫过来一起吃饭。小根回来说,姐姐、姐夫家里有事不过来了。
大根去烧火,文秀做了几个菜,让爹、大根、小根先喝酒,妈跟文秀下饺子。一会,饺子就端上来了。
小根给妈和文秀也倒了酒,文秀说:“我不会喝酒。”
大根说:“你也坐下吃菜吧。”于是,她坐大根旁边。
一家人一边吃菜喝酒,一边吃饺子,其乐融融。爹喝了几杯就不喝了;妈和文秀因为高兴,也喝了两杯。一家人一边说话,一边吃饭喝酒,大根和小根把剩下的酒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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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根说今天的饺子好吃,妈说是文秀调的馅,配料搭配的好。文秀谦虚地说:“是妈指导我调的馅,我哪有这能耐?”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晚饭。
吃过晚饭,佩轩送文秀回刘庄。
路上,佩轩问文秀:“你喜欢咱家这样的气氛吗?”
文秀高兴地说:“我喜欢,咱家不复杂,爹妈都很好,对我也好,我好像天生就是这里的人一样。”
佩轩恳切地说:“你喜欢就好,你是老大媳妇,以后要多受委屈,多辛苦一点,带个头,把家里关系搞好,委屈你了。”
文秀爽快地说:“不委屈,我应该的,既然嫁了你,我会做个好儿媳妇的,也会做个好妻子的,将来我也会处理好和大姑姐、弟媳妇的关系的,你放心吧。”
佩轩看着文秀,笑了。佩轩想说什么,文秀指着他说:“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说啥。”
佩轩只好把谢谢你几个字咽回去。
天黑了,下了雨,路不好走,多数路段是土路,比较泥泞,因为是熟路,还拿了手电筒,所以路还可以走。佩轩推着自行车,文秀打着手电筒跟着,他们穿的是凉鞋,有水的地方他们就蹚水过去,一路小心谨慎,慢慢走。
过了刘庄和贾庄交界的地方,佩轩随口说:“你还记得吗?咱俩有一次走到这里,你说这里有新坟,不敢往新坟那边去解手,我去了那边,你去了南边。”
文秀接口说:“是,你一说,我走到这儿就害怕,不过跟着你就不怕了。”
佩轩不在乎地说:“没什么怕的,我一点不怕。”
文秀打趣说:“你胆大包天,一点不怕。我记得你那会儿说,刘庄的鬼你不认识,所以你不怕。你还说,不认识的鬼跟不存在一样。是吧?”
佩轩哈哈一笑说:“其实,鬼本身就不存在,不认识的鬼更不存在。鬼只存在于人的心中,所以说,不认识的鬼就不在你的心里,所以它不存在。现实中谁见过鬼?有些人说见过鬼是故意吓人的,吓那些胆小怕鬼的人。”
文秀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也觉得佩轩说的有道理。佩轩也觉得他说的有点玄奥,不好明白。他不知道,他无形中意会到了高深的哲学问题。
他们走的慢一些,终于到了刘庄。把文秀送到家门口,他俩悄悄拥吻一下,然后佩轩回贾庄。佩轩知道文秀担心他眼神不好,说:“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文秀看佩轩走远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