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抱了好一会,佩轩轻轻问道:“秀秀,好了吗?”
文秀反问道:“你好了吗?”
佩轩没在意地说:“我没事。你哭什么?”
文秀心有余悸地说:“佩轩,你......想起了什么?”
佩轩已经缓过神来,说:“没什么。”
文秀抱歉地说:“对不起,是我让你想起了很伤心的事。”
佩轩慢慢说:“没什么,都过去了。”
文秀不满地说:“你还是不肯说吗?”
佩轩不吭声,他没有想好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文秀眼含泪水,说:“佩轩,我是不是你心爱的人?”
佩轩轻轻说:“是。”
文秀又不客气地问:“我是不是你老婆?”
佩轩肯定地说:“是。”
文秀接着说:“既然是,你必须跟我说,必须让我分担你的痛苦。否则,你就跟我散伙算了。”
佩轩不满地问:“怎么这么说?”
文秀责备他说:“如果你不说,你就是没有把我当做你的老婆,没有把我当做你心爱的人,我不配当你心爱的人,不配当你的老婆。”
佩轩无奈地说:“唉,言重了。我不说,肯定有不该说的理由,请你理解。”
文秀直率地说:“我不可能理解。”
佩轩长长出了一口气,说:“让我想想。”
文秀认真地说:“佩轩,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让你说吗?”
佩轩不假思索地说:“你要分担我的痛苦。”
文秀解释说:“总的来说,是这样,可是你刚才的样子吓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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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轩恳切地问:“噢?我的脸色不好看?”
文秀点点头,严肃地说:“你刚才的脸色严肃又阴沉,眼睛里有泪花,你的眼神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充满了恐惧,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恐惧。你那样的脸色,即使我生病之前咱俩心情最低沉的时候,也没见过你那个样子。除非你遇到极其伤心的事,你不会这个样子,所以,我吓哭了,可是我不敢哭,你知道吗?我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你脸色温和一点我才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今天想起来的事肯定是让你非常绝望的事情,你的样子太吓人了,你不觉得,可是我真的好害怕。”
佩轩不由自主地说:“也许吧,我的脸色有那么可怕吗?”
“太可怕了!”文秀说着,眼睛里又满是泪水。
佩轩歉意地说:“对不起,秀秀,我不该吓着你。”
文秀真切地说:“你不是故意的,你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件可怕的事。我总是看见你自信、勇敢和坚忍的样子,从没见过你那个恐惧绝望的样子,所以我吓哭了。”
佩轩认真地说:“秀秀,咱俩到今天不容易,咱俩一定要相亲相爱,把日子过好。”
文秀调皮地说:“你都不跟我说实话,我不跟你好好过日子。”
佩轩随意说:“你可能早就知道了,不需要我说。”
文秀不满地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佩轩释然地说:“咱俩已经定亲了,以前的事也就一笔勾销了,不过,那时候确实把我吓得不轻。”
文秀急忙问道:“哪回事?”
佩轩解释说:“你知道吗?大哥为了拆散咱们俩,找我谈过一次话。他说话有点难听,但是都是实话,并且要我答应不再打扰你,意思就是说,必须断绝关系。否则,就要让高中学校开除我,让我不能考大学,我都答应了,我也只能答应,没有任何选择。我和他告别以后,回家的路上,想起咱俩一年多的恋爱,最终却是这么一个结果,我想到你肯定受不了,我也想到自己的凄惨命运,不禁悲从中来,泪流满面,感到非常绝望。我刚才就是想起来这件事。”
文秀虽然早已听过这件事,可是听佩轩亲口说出来依然泪流满面。
佩轩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知道,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孩子,近来有两件事对我影响大,甚至会改变我的人生。一件就是高考,一件是咱俩的恋爱。我觉得这两件事都是上天的赐予,高考恢复是国家政策的重大改变,这是天赐良机,使我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和你恋爱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所以,......”
文秀插话说:“所以你从来都惯着我,对我百依百顺,我天天在你面前撒娇甚至撒野,你都听之任之。”
佩轩继续说:“没有那么严重。你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孩儿,我看到你那么痴情,唯恐伤害了你。爱你越深,越怕伤害你。可是,你知道,大哥一谈话,我突然觉得这两件事都要泡汤了,你说绝望不绝望?我当时想,我一定会失去你了,内心无比煎熬;又想到你肯定受不了,结果会怎样?我担心后果不堪设想,因为这样的事很多,所以又加了一层煎熬。又到高考的关口,如果出点什么差错,没法参加高考,十几年的苦读化为泡影,我就只能在家种一辈子的地,再无翻身的机会,甚至连个媳妇也娶不上。那种失败的感觉真的非常难受,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
文秀抱着他,把头贴在他的胸前,泪水一直在流。
佩轩释然地说:“好在都过来了,最终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不过,马上高考了,我一定要加倍努力,争取考上大学,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也让咱俩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文秀一边抚摸着佩轩的手,一边深情地说:“那会我想了,你如果考上大学,证明我没有看错你,但是我内心再苦,也没脸再去找你。如果你没有考上大学,我就不顾一切,就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咱们种一辈子地,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再穷再苦,我也不怕,和你一块赡养老人,生儿育女,就过最普通的农民的时光。”
佩轩感动地说:“文秀,难为你了,你为我付出那么多,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咱俩的爱情真正是生死相依啊。好事多磨呀,经历了这么多,咱们俩的爱情更加坚固了。我今年高考,考上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我大学一毕业,咱俩就结婚。不管怎样,咱俩要在一起。”
文秀依偎在佩轩怀里,感到很幸福,从刚才的痛苦中出来了。
佩轩搂紧文秀,进一步说:“其实,还是应该感谢你爸妈,他们最终同意了咱们定亲,也是顶住了很大的舆论压力,他们已经是很开明了。也应该感谢大哥大嫂,他们其实是为了你好,也没少操心,虽然你不见得都领情,但是后来他们还是帮了你许多忙。所以,你也不要对大哥大嫂有成见,一定要想开点。”
文秀补充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如果不是我自己坚持,死活不跟你散伙,说啥都不妥协,咱俩早就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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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轩认真地说:“是啊,我最该感谢的就是你,没有你的坚持,咱俩真的早就黄了,我要用一辈子来感谢你。”
文秀直率地说:“不许你说感谢我的话,我还要感谢你呢。咱俩以后谁也不许说感谢的话,夫妻之间客客气气,还有啥意思?我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人家心直口快,你不许笑话人家。”
佩轩正经说:“我也不喜欢弯弯绕,不过有时候对付心眼多的人,你也必须心眼多,不然会吃亏的。在家里跟老婆当然要直来直去,不能动那么多的心眼。否则,就跟做地下工作差不多了。”
文秀接过话头说:“你心眼就多,做什么事情瞻前顾后的,我才不管那么多呢。”
佩轩语重心长地说:“家里是家里,外面是外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明白不明白?”
文秀不经意地说:“不明白。”
佩轩解释说:“总的来说,与人打交道要讲原则,讲规则,但是具体情况也要分别对待。对于善良的人当然要善良,可是对于恶人呢?就不能简单用善良的办法来对待;如果你用善良的办法对待恶人,会吃大亏的。对于明白道理的人要讲道理,也要听他的道理;对于不讲道理的人,你就要给他讲利害,他听不懂道理,也不愿意听,但是利害他是懂的,你要让他知道,他这么做对他不利,他就不敢做了。流氓就是这样,你对付流氓,讲道理是不行的,要给他先礼后兵,也就是最后用流氓手段对付流氓。明白吗?”
文秀懵懂地说:“似懂非懂。”
佩轩解释说:“比如,那次咱俩约会,遇上那三个小混混,我让你先走,你安全了,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那三个人纯粹是找茬的,看着我一个土里土气的男孩儿跟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在一起,很不顺眼。我一看根本没法讲道理,就抬出来袁保六这个比他们大的混混来镇住他们,我一提袁保六,他们立马就老实了,就是这样的。”
文秀打趣说:“哼,那你是个比袁保六还大的流氓,你以后不许对我耍流氓。”
佩轩埋怨她说:“你呀,说哪去了?以后在家里,都听你的。”
文秀郑重地说:“生活上听我的,外面的事听你的,好不好?”
佩轩爽快地说:“好。”
文秀看着他说:“咱俩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不说了,不能耽误你学习,我该走了。”
佩轩嘱咐她:“你回去也好好学习,如果能考上学就太好了。”
文秀平静地说:“好,我也好好学习,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说着,两个人又拥吻在一起,然后文秀就回刘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