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轩郑重地说:“是啊,秀秀还没过门,就为我家操心,真是难为她了。”
妈不客气地说:“秀秀长这么大也没操过心,啥也不懂,也该她学会操心了。不能等到过门了,还啥也不懂,让人家笑话。”
佩轩看文秀的爸爸和大哥都没在家,问道:“爸和大哥呢?还没放假吗?”
大嫂解释说:“都放假了,咱爸在学校值班,你哥有事也去学校了,晚上都回来。”
佩轩说:“秀秀说她大概年二十七、八才放假,放了假她就回来。”
妈不在意地说:“没事,她才走了没几天,阳历年她回来了,在家呆了好几天。她现在大了,懂事多了,她爸爸说想给她买手表,她说啥也不肯,说人家有的工作几十年的老师傅都没戴手表,她刚上班就戴个手表晃来晃去,太显摆了,坚决不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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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也风趣地说:“秀秀现在可会过日子了,将来过门了理家也是一把好手,佩轩你们家有秀秀管家肯定能过好。”
佩轩点点头说:“不错,我们家肯定都会沾秀秀的光的。不过论理家的能耐,秀秀跟妈和大嫂比差远了,她还要好好跟妈和大嫂学习理家。”
冬天天短,佩轩看过不了多长时间天就要黑,站起来说:“妈,我晚上有事,得走了。”
妈不满地说:“哪能走呢?吃过晚饭再走。”
大嫂也说:“一会咱爸和你大哥就回来了,吃完饭再走,我现在就去做饭。”
佩轩诚恳地说:“妈,真的有事,我去谈酒厂经销商的事,跟人家说好了,我改日再来。”
妈和大嫂看佩轩真的有事,就只好放他走,她们把佩轩送出门,小龙也跑出来,说:“姑父再见!”佩轩推着自行车,说:“妈,大嫂,再见!龙龙宝贝,再见!”说完,他就骑着车会贾庄了。
佩轩因为中午在新河镇喝了酒,不想再喝酒了,如果在刘庄吃饭,肯定又要喝酒,而且他感觉在刘庄吃饭有点不自在,所以想回家吃饭,也想跟爹娘好好说说话,这样他才找借口坚持要回贾庄。这一点他自知不如文秀,文秀到贾庄很快就融入了他家,他则不容易融入刘庄她家。其实佩轩知道,文秀一家都是善良厚道的人,这一点与他很相似,但是也许是接触比较少吧,他觉得在刘庄没有到那种比较随意的程度。
佩轩回到家,天快黑了,小根放学回来了,他问小根学习怎么样,小根说考大学肯定没希望。佩轩说能考个中专也可以,小根说也没有希望。他也没有批评小根,只是说还是要努力读书,争取考个好成绩。
小根不在乎地说:“哥,我对学习越来越不感兴趣,这个样子考学根本没希望,我也不抱啥希望。我只想高中毕业以后就守着咱爹咱妈,你在外工作,我在家照顾爹妈,你也可以放心,安心在外工作。就这就中了。”佩轩对小根不喜欢学习也很无奈,只能听之任之。其实他也很操心小根,因为小根从小跟着他,有啥事都是他护着小根,小根其他方面也听话,只是对学习不是很喜欢。他记得小根初中时候学习还是班里前几名,但是到了高中成绩就下滑了,而且越来越差。据他自己说,主要原因是学不进去,也就是不感兴趣,这就有点不好办了。尽管佩轩是人尽皆知学习比较好,但是小根却一点不像他。
天黑的时候,爹也从牛屋回来了,爹、娘、大根、小根都在,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也就是吃点馒头、玉米糁、调白萝卜丝,这时候的生活已经好不少了,一家人都是劳力,都能挣工分,吃饱穿暖不成问题了。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佩轩讲了他在北京的读书生活,爹娘看他依然瘦瘦的身体,知道他肯定很俭朴,有点心疼他,让他不要太节约,说家里的情况已经比过去好不少了,不像前几年那样日子难过。家里的东屋也已经翻盖过了,与堂屋配套了,不过家里还有一点债,下一年就可以还完。他看到,爹娘都老了,还要这么辛苦,内心是扎心一样的痛,但是眼下也无可奈何。
佩轩想,他们一家过惯了这种俭朴的生活,自己买东西的时候都是小里小气的,将来跟文秀生活在一起的时候,难免在消费观念上与她发生冲突,怎么办?是顺着她呢还是强迫她顺着自己?如果强迫她顺着自己,她肯定会觉得委屈的,不过她为了他们的爱情和婚姻,她会顺从的,可是她确实是委屈的。佩轩想,以后家里条件会越来越好,花钱的观念也要改一改,他自己委屈一点没什么,尽量不要委屈文秀,也尽量为爹娘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让他们安享晚年。小根也大了,看样子也很难考上学,只能在家种地了,他也面临娶媳妇成家的问题。现在看小根将来成家也不成问题,但是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少不了的。这样的话,自己工作以后,还要继续过这种朴素的生活;而且,以后自己也会有孩子,有了孩子,不仅需要多花钱,而且要搭进去时间和精力。他想,好在文秀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她也会精打细算的,她心灵手巧,又勤快,是理家的好手,这样,两个人将来的生活还是可期的。只是家里这一块他必须多照顾,爹娘毕竟老了,以后的养老他必须管,这是他的责任。
爹娘前几天看到别人家上大学的孩子都回来了,他还没回来,既盼他回来,也为他担心。所以,他在文秀那里,也有点心不在焉,也想回家;可是他也知道,文秀想他想得很,她一心都在他身上,他也不想让文秀失望。虽然他写信给家里,说要到安阳几天,但是爹娘还是盼他早点回来。他一到家,最欢喜的还是爹娘。他姐弟三人中,他读书最好,是家里的希望,是爹娘自豪的资本,他将来肯定会在城里工作的。他条件好,也要照顾姐姐和弟弟,在给爹娘养老方面多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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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这几年总体上还是好一些了,家里也更好一些。由于化肥、农药的普及,以及地下水的开发、农业科学技术的普及,粮食产量比过去高了,劳动日的价格比过去高了一些,他们生产队分的粮棉油比过去多了,每家每户都能吃上白面,逢年过节还能割肉吃上饺子。他家里爹在生产队养牛,每天一个劳动日,如果再上工的话还要另外记工分。这时候基本上是用履带式拖拉机犁地,只有小块地用牛犁地,但是牛的作用依然是很大的,小块地一般用牛犁地,耙地都是用牛或骡马,牛和骡、马、驴还可以拉车运土、肥、庄稼,牛粪还是很好的有机肥。爹养牛技术好,操心而且勤快,把原来瘦弱的牛养的肥肥的,生产队里谁见谁夸,母牛下崽,每生一头牛崽奖励八十个劳动日,这样爹每年都能挣五、六百个劳动日。妈也大部分时间上工挣工分,小根放假也去挣工分。只是姐姐的户口已经转到了婆家,也不再当民办老师了,摆摊儿做卖布的小生意,也还凑合,比挣工分好一些。
这时候对农村经济的管制也松了一些,做小生意的也慢慢多了起来,姐姐就是在不当民办老师之后开始摆摊卖布的,她的一个大伯哥在新乡一个棉纺厂当厂长,能给她批发一些布匹,不要布票,这样她不用去生产队参加繁重的体力劳动就可以维持生计。
他们这里与普遍的农村比起来,情况稍好一点,北方大多数的农村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这需要农业政策的重大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