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萱听他这意思,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于是问他:“你刚过来的时候……很辛苦吧?有人帮你吗?”
鬼方端自嘲地笑笑:“弱肉强食的道理,到了哪里都一样!我在街头穿得奇怪,人们躲我还来不及,哪里会上来帮我呢?我感觉引人注目,就想先找个巷子躲一躲,没想到碰到里面有三个人在围殴一个男的,我就顺手救了一下。那男的是玉竹帮的,听我说无处可去,就收了我当小弟。我说我叫方思远,所以他们都管我叫远哥。”
庭萱听他开局那么艰辛,有点可怜他:“那……你没受伤什么的吧?你们穿过来以后是不是都失了灵力?那你怎么打架呀?”
鬼方端点点头:“没错,确实没有灵力了。但是招式没忘啊,而且最重要的……”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往哪里打会让人最痛,或者是零零碎碎地受折磨但就是不死。打架斗狠我最厉害,所以没多久就得到了老大赏识,一步一步被提拔成了二当家。受伤嘛在所难免,不过我不怕痛,这里的医术水平还挺高的,只要小心别受了致命伤就行。后来我升了就不用亲自出去打了,顶多是抓人回来以后,我威胁他们卸个胳膊腿儿什么的——你别皱眉,不是真卸,就是吓唬他们一下,顶多拿个鸡鸭猪之类的当面解剖一下。他们看我刀使得那么灵活,基本都害怕得不行了,什么都招什么都答应。”
庭萱听了直咋舌,杀手这古老的行业,还真是有它源远流长的道理。她一咧嘴:“我听了都害怕,你可得小心呐,别被抓了。”
鬼方端笑笑:“没事儿,我来了以后就没杀过人,那些顶多算打架斗殴吧,法治社会,得讲究证据不是?”
庭萱向他隔空点了点手指:“你学得还挺多!你就庆幸社会主义救了你吧,你要是穿到美国去,人家远远给你一枪,那你就傻眼了,你那些招数都无处施展了!”
鬼方端嘻嘻笑着:“是呢,也算幸运吧,虽然不比有的人那么幸运,但总体来说还算不赖。”
庭萱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他:“诶,对了,你是什么时间点穿过来的?我死掉以后吗?”
鬼方端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他拧着眉毛,直直地看向她:“是。不过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什么都没告诉我。”
庭萱接收到他那很有力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低了头:“唉,我那不是……怕耽误你嘛。我谁都没跟谁说其实。”
鬼方端把手肘放到膝盖上探出了身子:“和他也没说?”
庭萱点点头:“我没主动说过详情,但是当时可能他隐隐约约地猜到了我并非真正的兰香。不过以他当时的认知,恐怕是没法猜到我是现代穿过去的。他来了以后我也没和他说过这段,因为他穿来的时点是我们相遇之前,他不认识我,更不记得我了。”
鬼方端眉毛一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庭萱抬眼看他,见他剑眉飞扬,眼神锐利,虽然跟当年长得一样,但是眉眼间依稀有了些沧桑。
她很好奇地问他:“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鬼方端闻言看向她,笑道:“虽然你容貌变了,但是走路姿势没变,眼神也没变。而且来夜总会没有穿得这么多的女人,还拎了一个一看就是装了贵重物品的手提箱,你紧张得恨不得把‘里面有货,别来抢我!’写在脸上了。更主要的嘛……”他对她露出了八颗白牙:“杀手的直觉。”
庭萱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看来很多事情自己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早就露出马脚了。
然后她试探着问道:“你……你知道你们那里在我们这里是……怎么样的吗?”
鬼方端一笑:“当然了!《长相思》啊!我老大有个小弟陪他的马子天天看,聊天时偶然跟我说起剧情。我一听有熟悉的名字也跑去看了。一点开我就知道了,这里面都是熟人嘛!幸好没有写我的戏份,不然我还不能抛头露面出去火拼了呢!”
庭萱见他连这都知道了,堪称是没有任何死角了。心下一松,不知怎地,她突然有了找到了一个盟友的感觉。那么多回忆,那么多心事,她对着涂山璟是苦口难言,说无可说,怕他受到伤害,也怕影响他重新来过的命运。但是突然遇到了故人,还是个熟知这一切的同甘共苦过的旧友,那战友的意味就很浓了。
她笑笑:“嗯,你们鬼方氏神秘诡谲,所以没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