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差点哽住,拍了拍胸口道:“不是,我怎么可能会生您的气?虽然五十遍确实有点重啊……”
她手都快抄抽筋儿了,长泽风近来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对她严厉不少,虽不是体罚,但抄书这种惩罚更痛苦好吧!她宁愿被罚去跪着!
长泽风沉默几许,轻咳一声,语气略带试探:“五十遍、重了?”
鹿呦腾出右手伸到他面前,表情苦兮兮道:“您看我的手,您不觉得它现在很像一只狗爪子吗?”
少女纤白的手腕耷拉着,惯常握笔的食指和中指的指节处、微微蜷曲红肿,她手指本是白嫩,这般看着便让人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长泽风右手搭在桌上轻轻敲击,眸底闪过一丝心疼,却沉默着没说话。
这几日,他和秦墨为沟通了一下各自养徒弟的心得,秦墨为的看法是:
“打!那必须得打!不打不成器,不打不成才!”
长泽风却很是犹豫:“打太重了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秦墨为瞪大眼睛,看怪物似地看着他:
“你徒弟不是修士,身上没灵气护体?打一打还能被打出好歹?你看我那徒弟,从小被我打到大,现在不也一样活蹦乱跳的,多乖啊!就是可能抽多了,脑子像是只有一根筋……”
说着颇为烦恼地撇了撇嘴:“这上哪儿去给他找点补脑的灵药呢……”
长泽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默思索着,打是不行了,得换点其他的教学模式。
于是就有了抄书这一茬。
可现在看着她这手指,又觉得好像抄书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沉默半晌,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算了,还是等云晨好了之后先拿他练练手再说吧……
吃过饭,跟着长泽风学习了会儿,便照例飞去客房那边,打算对几个病患进行一番深切问候,以表明自己的愧悔之心。
结果刚一进去就有点傻眼。
厅房内气氛凝滞,薛玉宸三个站在旁边,木头桩子似的杵着一声不敢吭,而乌林却红着眼眶,站在顾夫人身前,两个人相对无言却似有万语凝噎。
“呃……”鹿呦敲了敲门扉,探了个脑袋进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几个人同时侧头朝她看来,薛玉宸一看到她就咧嘴一笑,上前一步道:
“呦呦你过来了?”
鹿呦点头,上下瞄他一眼,笑道:“看起来恢复的不错,都能下地了。”
薛玉宸耳根微红,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呦呦天天来看我,我若不快些好起来,怎么能行……”
顾景明挑起嘴角,在旁边啧啧两声,小声嘀咕道:“人家呦呦明明是过来看我们三个的,又不是单看你一个……”
薛玉宸嘴角笑容一拉,冷眼朝他瞥去。
顾景明摊手、耸肩,做了个认输的姿势。
沉默在一旁的乌林却忽地上前拉住了鹿呦的手,声音低沉认真:“呦呦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鹿呦一愣,就这样被他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