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闭了闭眼。
救命!怕什么来什么!
她没办法,只能把自己尽量往沈卿尘怀里缩,企图挡住点什么。
沈卿尘穿了一件广袖长袍,还外罩了一件鹤氅,粗略看去只觉飘逸仙气,细看才发觉那衣服极华贵,竟像是千金难得一匹的鲛绡所做,即便这屋里灯光昏暗,仍泛着月缎般的光华。
少女被他抱在怀里,身体几乎都被宽大的袖衫所挡,但总有些未能完全遮挡完的。
例如那修长莹白的双腿,弯着膝盖半垂在空中,脚底白嫩透红,脚趾微蜷,水珠蜿蜒地滑过小腿,又顺着圆润的脚趾滴落在地上,滴水的声音很小,却滴得人口干舌燥。
她将头埋在沈卿尘怀里,纤细柔美的脊背和肩膀便又露了出来,腻白如雪,搭着湿漉漉、黑得发亮的青丝,滴下的水顺着沟壑而没,尔后洇开在袖袍上的红色彼岸花上,红与白的交织,妖娆到至极,媚意横生。
这屋里,她刚沐浴过,无垢之体的香味本就令人难以招架,此刻就更是达到了峰顶,偏偏屋子里的两个男人修为都在化神之上,闻着,都不由加重了呼吸。
尤其凌玉还是妖,就更是难忍,眼圈一周都洇开了一层殷绯色。
但两人现在又都没心思想这些旖旎。
坏笑着的漂亮少年与美如妖孽般的男子隔空相对,视线交汇,犹如短兵相接,阴鸷的杀意肆意汹涌,如刀锋利。
沈卿尘丹唇微勾,不慌不忙地抱着鹿呦往旁边的榻上一坐,拉过旁边的被子罩在她身上,声音散漫却透着明显的冷意:
“我道是谁,原来是妖界的凌大将军,你不去替你家尊上攻城徇地,却到这里来做什么?另外,我的小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语末,极轻地哼了一声,似在嘲笑般。
凌玉挑着眉,嘴角笑容咧地更大了些,碧眸微眯,声音含着笑却又像是挂了层薄冰,寒意凛然:
“沈老板,虽然你与我们妖界有合作往来,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怀里的人——”
清扬的嗓蓦地一沉,咧开的嘴角变得平直,少年掀起眼皮,眸底压抑着丝丝阴狠之意:“不是你可以碰的。”
沈卿尘闻言却是缓缓笑了一下,眼角微挑着,有种不分性别的惑人之美:
“看来你家尊上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行事不可任心,说话不可任口’,小孩儿,奶断了吗?”
凌玉从窗上跳了下来,握刀扯着嘴角:“老头儿,知道你修为高,但明人不说暗话,你觉得以你现在受伤的身体能打得过我吗?”
凌玉是妖,鼻子本就灵敏,沈卿尘身上那股浓得快要溢出来的血腥味他又怎能闻不到。
他虽然张狂,却也不是只有匹夫之勇,作为将领头脑也很重要,若沈卿尘是全盛时期,他自然要掂量一点,可对方现在受了重伤,还敢过来叫板,那就是找死。
凌玉抬了抬下巴,伸出手指:
“我数三声,把她还回来,否则即使是沈老板的面子我恐怕也不能卖了。”
“一,”